床。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还是没出现，而她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直打蔫。
也不知过了多久，砰，地面被顶裂，一个白发老头出现在漆黑的屋子里。他咳嗽了两声，“咳咳，九尾。”
空桐白眯了眯眸，确定是他来了，瞬间清醒。
这老头似乎十分注重自己的着装，跟顶着马粪出现时，穿得完全不一样。看得出来，头发也是新洗过的。
“上回见你还是在天上，你还小……唉，说起来，你姐姐……”看看，神仙就是神仙，学多了玉帝那深沉的口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进入正题。一想到他是替玉帝来的，空桐白就气不打一处来，神情恹恹地看着他，“臭老头，有屁快放！”
土地似乎对她的态度早有预料，笑呵呵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九尾。我来，是奉了玉帝指示，对你下达任务的。还有你前世的一些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第四十四章前世记忆
前世？空桐白自然听到了他说玉帝指示，但相比之下，这二字给她的冲击力更大。双手紧张地扣在双腿上，如坐针毡。
土地老儿坐到她对面，悠悠开口：“三百年前，你跟空桐过了成人礼，都已是成狐。大禹叫空桐下凡历练，又思及该有个伴儿，逐选了你。”他显然早就想好说辞，言简意赅道，“没多久，你就将狐图和镇妖灵石偷走，引得玉帝大怒。唉……别说玉帝了，便是我和赤脚，也险些被你气死啊！“这两个仙狐山的宝贝，用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必你也十分清楚，他们在天上就是没用的卷轴与石头，落入凡间，却是人人求之不得的宝贝！可惜，虽然人间暂无异动，但二物至今在凡间下落不明。玉帝唯恐生变，这才命我转告你，亲自找到这两个宝物，便可将功抵过，重回天界成仙。”
空桐白怔了许久，“可我若……不愿呢。”
“不愿？”土地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不愿找寻那两个宝物，还是不愿回天庭？哎呀呀，这话若是叫玉帝听到，免不了又要生气！”
“哎呀听我一句劝，九尾……做妖不要这么执拗嘛。”他苦口婆心道，“你想想，化月姑娘好不容易才让你——”说到这儿，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空桐白原本呆呆盯着地毯上的兰花纹样，在内心的震惊里，强迫自己相信和接受他所说的事，然而一听到化月，赫然抬起头，殷切地问，“化月，化月怎么了？”
经历过小叮栈前孩子被偷的事情，她发觉，虽然许久未提起化月，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忍不住的咯噔一声，揪心不已。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她飞快想了想，有什么事情立刻变得通透起来，心里又是一颤。难道说，根本不是玉帝让自己下凡的，而是化月？
不对吧，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咳，她、她没事。离开你这个小妖，她离开狐狸洞，过得可比以前滋润多了！”土地暗暗观察空桐白的神情，扯谎道。
空桐白深呼吸，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发觉他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她问道：“那为什么，我丝毫没有记忆？”她前世，竟还跟空桐一起下凡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去偷两个宝贝？对了……难道说，空桐的消失，也与自己有关？
她面色一白，痛苦地捂住脑袋。
土地连忙起身：“九尾，犯不着这般。你想不起来，是因吃了神药，忘却了那段前尘。唉……以前天庭改造，我一时迷了路，到了你那狐狸洞去。那会儿你因丢失宝物而自责，日日寡欢，差点想弄死自己的命。”
“你这不是傻吗！九尾狐，九条命，弄死一条算个屁！呃……莫瞪本仙，本仙不过实话实说。”
“好了，我这次来，也是为恢复你一些记忆而来。”
“……一些？”为什么不是全部？
土地一脸深沉：“施法，极耗修为。本仙只能恢复你偷取宝物的前后记忆，旁的，就算了吧。”
空桐白对那段记忆如今又好奇又忐忑，咬了咬牙，神情坚毅地望着他：“我要全部的！没得商量！”
土地：“没有商量。”
“……可以有！”
摇头，“真没有。”
最终空桐白还是妥协了，她生怕把土地惹急，人家一跐溜躲进地里，别说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连答应给她恢复的记忆也不给了。
空桐白双眸紧闭，土地在她额头前作法，几缕幻光在他慢慢挥动下，汇入她的额头。
空桐白睫毛轻颤，随即头痛欲裂，抱头，痛苦地嘤咛起来。
“姑娘，您怎么了？”没想到锦春一直在外面守夜，听到黑暗屋子里的痛叫，连忙敲门询问。
土地留下一句“后会有期”，嗖得一下没了人影。
空桐白没去管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没事，做噩梦罢了。”
随即，她起身倒在床上，咬唇忍耐着脑袋的疼痛。像是被强行植入什么一般，几幅画面在脑海中清晰起来。许久，她喘着气，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缥缈云雾间，一个紫光闪烁的九尾狐奔腾若风，身上坐着一个头扎流云髻，身穿浅紫色广袖留仙裙的女子。她长发飘扬似仙，似以胭脂在眉间做了画，花瓣状的三点，若隐若现，白光与红光不停闪烁，更衬得她那张白白的鹅蛋脸，绝美而姣好。
女子很美，美得无法形容。那只九尾狐十分熟悉，正是在遇见甄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