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谢显拧着眉头,手中的精致小巧的折扇贴在胸口,不再扇动。
“那是因为……”姜银瓶下意识又要解释,却忽然想到方才所下的决心,立时住口,没好气地撇过脸,淡淡:“与您无关,嫔妾没必要和您解释!您要是怀疑嫔妾私德有亏,大可以直接治嫔妾的罪,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谢显眉微懵:“我没这么说……”
他的话未说完,外头忽然一阵锣向,是角抵的力士们上场了。
姜银瓶不再说话,只盯着从檐梁上垂下来的竹帘痴看。谢显迷惘地凝望她许久,骨节在折扇上收紧,眼中沉郁更浓,然纤长的眼睫垂下,那一潭碧色便被完全遮蔽。
空气长久的沉默,博山炉里点着香料,气孔飘出一柱青烟,袅袅往上,又随风而逝。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道:“启禀丽妃娘娘,淑妃娘娘在隔壁,差奴才来问您是否想过去说说话。”
沉默被打破,姜银瓶站了起来,一边道:“我马上就来。”
她不敢看贵妃一眼,连行礼也没有,转身就往门边走。然而还未碰到障门上的穗子,身后便有一道阴影罩下,她的胳膊突然被人紧紧握住,一股大力带着她旋过身,她低呼一声,后背已经撞上那扇绘着缥缈云纹障门。
“咚”地一响,是那鼎博山炉不知被谁的大袖扫到,从几案上坠落在地,炉中的尘末洒出些许,香气徒然浓郁起来,叫人心躁。
“娘娘?!”
动静有些大了,门外有人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丽妃还有事,她不过去。”贵妃微微偏头,冲门外命令道。
“谁说……”她想反驳,却被贵妃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门外的人也不敢多说,连忙答是,脚步声渐渐走远。
姜银瓶被谢显按在墙上,怒气沉沉盯着他:“贵妃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谢显神色莫测,抓着她手腕,低声:“姜银瓶,我能否问问,您为何要这样对我?若是我的所作所为叫你难以忍受,我们可以商量,我不是不可以改。如果是因为我害你受伤,你也可以打骂回来,我绝不吭一句!可姜银瓶……”
他指腹在她唇边揩了一下,哑声:“你不能忽近又忽远,凭白叫人难受……”
她挣扎了一下,试图从他手掌下挣脱出来,然而谢显却一个欺身,整个身子都压上了她。她能感到胸前不可思议的柔软,还有他握在自己胳膊上,那烫得惊人的手掌温度。
“贵妃娘娘,我是来同你说清楚的,你如果还没听明白,我再跟您说一遍!”姜银瓶泪眼婆娑,却一点也不害怕,硬气道:“我不要和你磨镜!”
谢显紧紧凝望着她姣好的侧脸,柔声:“为什么?”
“我、我不喜欢您!”姜银瓶言简意赅。
谢显眼神一黯,碧蓝的眸中暴风凝聚,寒霜浸染,蓦地,他攫住姜银瓶的下巴,垂首覆下——
半卷的竹帘外是力士们角斗对战的声音,而竹帘之内,典雅精美的两片裙裾在地板上交叠,蜿蜒,玉饰银簪碰撞,发出细微的叮铃声响。
姜银瓶背抵在墙上,两唇相触,并非蜻蜓点水,而是暴风骤雨。她偏过头,想去推他胸膛,然还未触碰到,双手便被举到头顶锢住,膝盖也被人压制。
“不……”她面色通红,心中半是屈辱,半是悸动。
“你当真不喜欢我吗?嗯?”谢显咬着她香甜的唇瓣,长睫微掀起。他声音本就喑哑,此时低沉到极致,停在姜银瓶耳中,竟有了男子的磁性诱惑。
“不……不喜欢……”姜银瓶努力保持理智,可粉腮立刻被咬了一口。
“我不信。”他贴到她耳边,轻声道。
“你……”她有些头昏脑涨,推拒不开,便紧咬牙关,不让他得寸进尺。
“说实话。”谢显见她死守,不再进攻,身子却仍贴着她,只是语气温柔了许多,循循善诱。
在这样的温柔攻势下,姜银瓶那颗本来就不坚定的心终于败下阵来,她咬了咬唇,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也是人,也有尊严!即便与圣上离心离德,但也是皇家贵妾,吃穿无忧!我为何要作践自己,当你消遣的对象,做你打发寂寞的工具!谢观仙,你欺人太甚!”
“消遣?”谢显愣了愣,诧异:“我何曾说过把你当消遣当工具了?”
一顿,他想起来自己被禁足于琼华宫时对她说的话。
“本宫不过是拿你当个消遣,你真以为我喜欢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