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且罗琅嬛的语气怪怪的,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他向来很讨厌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罗琅嬛也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立马道:“嫔妾和那些人不一样,嫔妾是真的很担心您!”顿了顿,大着胆子:“您那几日,是否收到过几床棉被褥子?那些……那些其实都是琅嬛打点了宫人,让他们偷偷送进来的……”
被褥什么的……谢显实在没有收到过此类的东西,很大的可能性是被那帮看门的宫人给扣留了。当时那种情况,所有人都巴不得他病死冷死饿死,谁还会为为他留一线生机呢。
但他不想和罗琅嬛耗费时间,若是说没有,恐怕就要扯出一系列的问题了。他便囫囵道:“多谢德妃好意。”
听他这么说,罗琅嬛当他收到了,心下一喜,眼波荡漾。
“要是没别的事,德妃就请回吧。”
他转身离去,门上的竹帘垂下,遮住了走廊,也遮住了他的身影。罗琅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那脚步声消失了,这才恋恋不舍转身出门。
另一头,姜银瓶已在花厅等了一会儿。
琼华宫是真正的倚水而建,方才那暖阁和如今这花厅都是修筑在湖畔,两处不过临水相望,相距不远。然而就是这么近的距离,贵妃却迟迟未至,她疑心自己又被耍了,便问那个把自己带过来的內侍:“贵妃娘娘有跟你说什么时辰找我来吗?你会不会记错了?”
內侍道:“奴才没有记错,贵妃娘娘说想见您,就是现在。这会儿许是有事耽搁了,劳您再稍等片刻。”
“我也很忙,我也不是总有时间等人的……”姜银瓶嘀咕一声,在凭栏处不安地坐下。因为之前那声“哥哥”,她现在还臊着呢,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是很想见贵妃。
然而谢显却早已迫不及待,当他掀开帘子,听到姜银瓶这么一句话时,那张充满期待的脸登时沉了下来。
他给內侍递了个眼色,把人遣了出去。
谢显走到姜银瓶身后,轻声咳嗽:“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都忙些什么?”
姜银瓶听到这声音,慌张从椅子上跳起来,可不料谢显与她距离如此相近,转身的时候正磕上谢显的下巴。
“唔!”她捂着额头低吟一声,暗道流年不利,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谢显比她还倒霉,姜银瓶这一撞,直让他咬破了舌尖,口腔里隐约有腥气漾开。
眼看贵妃眼神沉郁阴暗,姜银瓶也忘了什么害臊不害臊,赶紧捧着贵妃的下颚,踮起脚尖:“娘娘您没事吧,都怪嫔妾鲁莽,嫔妾不是故意的!”
看她这般殷勤,谢显那股无名火也就全化成绕指柔了,他将那血水咽下肚,扯开她的手,冷声:“本宫迟早有一天被你给害死。”
“不会的……”就撞一下,哪有这么严重。
姜银瓶觑他一眼,小声道:“娘娘,您找嫔妾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嫔妾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谢显心里冷哼一声,他发现这丫头可真是翻脸不认人,上一次见面不还叫他“哥哥”,今日就又对他爱答不理了。想到这里,他心头微甜。
他握拳抵唇咳了咳,正色道:“你这次冒险为本宫侍疾,本宫自然要赏赐些东西给你。怎么,不想要?”
“其实,那都是嫔妾应该做的……”
“那就算了。”
他起身欲走,姜银瓶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摊手望着他:“娘娘……”
他点了点她脑袋,无奈一笑,走到一旁的多宝阁边,伸手取下一方狭长的木盒。指尖推开木盒的盖子,姜银瓶垫脚打量,却见里头躺着的是一根嵌着蔚蓝宝石的银簪。簪柄呈镂空状,里头嵌着色泽妍丽的珍珠,珠上卧莲,莲中托着一颗圆润的深蓝色宝石。
姜银瓶嘴角弯下,看向谢显:“娘娘,您要赏赐嫔妾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不是其他金银珠宝,就一根簪子,多小气啊,再多来几根她也受的起呀!
姜银瓶腹诽,觉得贵妃娘娘也未免太小抠门了。
谢显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黑了脸,冷声:“只有这个,别的再没有!”
姜银瓶看他生气,赶紧道:“这个好这个好,嫔妾就喜欢这个,多谢娘娘!”她说着伸手去拿,却被谢显一掌拍开。
“转过去,本宫给你戴上。”
于是姜银瓶只能悻悻转身,背对着他撇撇嘴,再次感慨:娘娘不仅抠门,还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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