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星河,这些,不都比这光怪陆离的人世间要好看?”
姜银瓶听不懂,但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的天空看,在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勉强也看清一些沉寂在夜色里的宫室阁楼。
它们错落有致,檐角相叠,那些好看的房屋像一片又一片的剪影贴在远处的夜空,偶尔有亮光在城墙或楼阁上闪现,又急匆匆的消失——那边是巡夜的卫队提着灯笼走过。夜晚的大端皇宫,尽管它在这历史洪流中只经历了短短六年不到,却已经像是年老体衰的老人,疲惫的只能驻足沉默。
风起云涌,姜银瓶看的才是天,而谢显看到的,是已经成为强弩之末大端。
“阿嚏——”她鼻子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显看了她一眼,挪了挪步子站到她身后,伸展长臂,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也把她包裹在了自己宽敞暖和的狐裘中。
小小的天地,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姜银瓶呆滞了一瞬,又被刺到一般,挣开他的手臂,从那温暖里跳出来。
谢显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娘、娘娘……嫔妾这次愿意来侍疾,只是想回报您上次的恩情……这并不表示……表示……”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谢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绕过她往殿内走:“不表示你想和本宫相好。本宫知道你的意思。”
姜银瓶小狗一样追在他身后:“娘娘,您身子好些了吗?您都能起了,是好些了吧?”
前头的人脚步未停,走到软榻边坐下,斜斜靠在迎枕上。黑暗中,姜银瓶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幽怨柔弱地唤了一声:“还疼呢。”
这三个字毫无诚意。姜银瓶撇了撇嘴,走到灯枝边上点了一两盏油灯,大殿亮起一角,她回头,谢显倚在榻上,一只手撑着头,笑看着她。姜银瓶把点心盒子提过去,又从里面拿出一碟碟精致的甜糕、坚果,还有一碗肉粥。用手探了探碗边,还是温的,她端到谢显面前:“娘娘,吃点东西吧。”
谢显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姜银瓶茫然地盯着他,谢显无奈道:“本宫是病人,手上没力气。”
姜银瓶这才反应过来,可她刚拿起勺子,瓷碗便被谢显夺了过去。
她看着偷笑的谢显,疑惑:“娘娘,您不需要嫔妾喂了吗?”
“本宫还没这么无能。”
“那您还撒娇?”
他咬着调羹挑眉一笑,道:“本宫就是想看你有没有那份心。”
姜银瓶:“……”
她觉得自己有点摸清贵妃娘娘喜怒无常的性子了,这个人就和需要大人关注的恶作剧小孩一样,只要你愿意哄,哪怕只拿出个架势不做实事,他都高兴得很。但就是不能一点表现都没有,不然他准保追在你屁股后头给你捣蛋。
他小口喝着肉粥,姜银瓶便盯着他脖子上的项带看。这人好生奇怪,生了病,也不忘遮住自己的脖子。她想到了刚醒过来时,绿蝉为了让她警惕谢贵妃而跟她讲过的一个怪谈。
总所周知,谢贵妃总是戴着项带,不管春夏秋冬酷暑严寒,都不会在人面前露出脖子。传说以前有个宫女起夜,正巧看到了坐在窗前独自梳妆的贵妃,那宫女好奇驻足,瞧见贵妃缓缓取下项带,项带之下,血肉模糊,一段纤长颈脖,竟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紧接着,那宫女看到贵妃抬起双手,像是摘帽子一般,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取下来,捧在手心,调转方向,拿出黛笔开始精心的在头颅上梳妆描容。无头的贵妃就就这么描啊画啊,一直到梳妆完毕,才又把那美丽的头颅重新安回脖子!安回去后,那头颅还左右转动,过了许久,苍白僵硬的五官才恢复生机……
当时姜银瓶追问之后的故事,绿蝉却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抵是为了响应贵妃在民间的妖妃之名,这个怪谈把贵妃塑造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妖怪,并且很为人津津乐道。但现如今,姜银瓶盯着这怪谈的主角,总觉得把头取下来化妆的贵妃,有点蠢蠢的。
“娘娘,嫔妾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她忍不住了。
谢显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道:“您为什么总要戴着那东西呢?您脖子那么长,露出来多好看呀。”
舀粥的手顿了顿,谢显抬眼,意味不明的一笑:“你想知道为什么?”
姜银瓶点点头。
沉默片刻,谢显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跟前来。于是姜银瓶凑近了几分,看他微微侧过身,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