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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这一切,朱莉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反正整天乐呵呵的。并打从心里觉得,自己找了个好相公。不仅家里有钱,还舍得花,一点都不抠。对婆婆孝顺,对她也百依百顺。
在这样的环境下,府里下人开始人心浮动。渐渐的,有些人手脚变得不干净,偷偷往自己腰包里塞东西。
起初,他们还提心吊胆的,深怕被人发现。可过了几天,少爷少夫人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他们就明白了,那俩草包根本发现不了。于是,他们拿府里东西拿的越来越勤快,胆子越来越肥。
在贪污狂潮中,有些人其实本不想同流合污,跟其他人一起昧着良心做坏事,但架不住张轩杰实在昏庸。贪污的人故意奉承说些好话,张轩杰就真以为府中一切太平,放心地继续玩乐。
正直的人中,有人实在忍不住,跑去张轩杰面前说了实话,谁知反被众人诬陷贪污。张轩杰听信旁人的话,罚了告密的人几个月月钱。从此,再也没有人跑到张轩杰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了。
相反,偷拿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下人们逐渐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偷拿一点都不可耻,有钱不拿才是傻子!
张轩杰对府中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张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却是察觉到了。
最初她还大声训斥企图拿走人参、鹿茸、雪莲等补品的仆从。可渐渐的,她发现骂走了这一个,马上就会有下一个打歪脑筋。没办法,她只好偷拿了补品藏起来,这才保证张夫人每天有的吃。
眼见府里一片乌烟瘴气,她不免忧心忡忡,对着昏迷的张夫人唠叨,“夫人,您再不醒过来,府上可就得出大乱子了。少爷……他实在不是管家的料呀!”
“哎,要是表少爷还在就好了。他当总管的时候,府里上下井井有条的。可惜表少爷已经出府,不方便再回来。再说以少爷的性子,绝不可能愿意请表少爷回来帮忙,更不乐意被表少爷管着。”
“府里没了镇得住的人,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夫人,我一个人实在撑不住,少爷他不肯听我的。”
可是,张夫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时间一长,连老嬷嬷都忍不住琢磨自己的退路了。
就在这时,张轩杰请回来一位神医。说是深山老林里请出来的,有大本事,一定能治好娘亲。
神医有着一大把白胡子,眉发如雪。给张夫人把过脉后,神医露出为难之色,“这病不难治,只是这花费……”
张轩杰一副财大气粗不缺钱的模样,豪气冲天道,“你要什么尽管说!我张家乃京城首富,不缺银子。”
神医眼睛一亮,脸上依然是为难的神色,“不是银钱的问题。有些奇珍异宝,就算有银子,也很难买到。”
“只要能治好我娘,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张轩杰继续说。
文静真心觉得,张轩杰就差没告诉人家,我人傻钱多,你快来骗我了。
神医思考片刻,就开出一张药方。药方上尽写了些稀奇古怪的药名。
抓药的小厮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他一脸为难地禀报道,“少爷,我去了好几家药房,都说不知道药方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这时,神医捋了捋胡须,正色道,“此乃我师门秘方,寻常药房当然不会有。”
“那要怎么配药?”张轩杰急忙问。
神医沉默良久,最后轻叹一声,“罢了。看在你孝心可嘉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拿我的名帖去xx道观里找里面的道长,他有。只是……药方上的药材都稀罕的很,价钱恐怕不会便宜。”
张轩杰轻蔑地笑了笑,“不怕价钱贵,就怕没效果。”
文静看不下去了,某人简直蠢的让人没眼看。
也或许,他只是入戏太深?文静想,要不然的话,在现实世界里,某人不是早就倾家荡产了么!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快进。然而即使是快进,她也数次看见张轩杰捧着钱、心甘情愿送到“神医”面前。
直到张家的底被掏的差不多了,神医才叹息一声,“药石无用,回天乏术,老夫实在无能为力。”然后边摇头,边叹息地走掉了。
而此刻,张家已经摇摇欲坠。
文静按下“播放”按钮,欣赏张家苦逼的处境。
就在神医断定张夫人只能等死的时候,张夫人悠悠醒了过来。只是睁眼没多久,听老嬷嬷告诉她晕迷两年里发生的所有事,她气到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最后,她定了定神,颤声道,“快扶我起来。”
张夫人打算硬撑着爬起来收拾烂摊子。然而她查了之后才发现,局面已经很难收拾了。记忆中熟悉的仆从,好些都已经离府。
老嬷嬷悄悄告诉她,“手脚不干净的人太多了,少爷也不管。好些人私拿了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后,直接给自己赎了身,回家过快活日子去了。只有签了死契的那些人,才稍微老实点。”
张夫人眼眶犯红,嘴皮子直哆嗦——这就是她宠溺放任儿子的下场!仅仅两年时间,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就被败的差不多了!
“传我的命令,把少爷关进佛堂静思己过。”张夫人眼中再无侥幸,寒声道,“没想清楚之前,不许放他出来。”
“是。”老嬷嬷应下,心说,早该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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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闯祸精关起来后,张夫人顾不得休息,开始检查两年来的收支情况。结果发现,账本上多数是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