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确知道,只是……这个人真的是南疆的前代王,花久夜的父亲么?
沈知离抿了一下唇,道:“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身后的黑衣男子有些苦恼道:“这玄铁恐怕我们也,不过这上头有钥匙孔,如果拿到钥匙的话……”
那人往后靠了靠,失笑:“小姑娘,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
沈知离握紧拳,斩钉截铁:“我会救你出来的。”
无论这个人是不是花久夜的亲生父亲,但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相信这个才是花久夜的父亲。
百蛊殿在整个蛊王殿的最深处。
守卫明显比外面强上许多,硬碰硬想必又会是一场恶战,沈知离思忖了一刻,在门口站定,大声叫道:“歌吹大人!能不能出来一下!小女子有事找你!”
黑袍人:“……”
这个办法很管用,没多久,歌吹就施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了沈知离一眼,依然面瘫,开场白不变:“花久夜在哪?”
……他真的好执着。
沈知离:“歌吹大人,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么,我想跟你换地牢里的那个人,无论什么都可以……当然,如果不方便的……”
歌吹:“没什么不方便,南疆王室与我无关。我想交换的只有一样。”
没想到歌吹意料之外的好讲话,还没感慨完,就听见歌吹继续道:“我要蛊皇。”
沈知离一怔,条件反射的想到花久夜。
可是花久夜说过……他身上那几十种蛊毒都是靠着蛊皇压制的,一旦失去蛊皇……
“我跟你换。”
沈知离愕然转头,看看花久夜已经换洗一新,斜靠在栏杆上伸着两条长腿,勾唇冷笑。
他重复了一遍沈知离的话:“我用蛊皇跟你换地牢里的人。”
沈知离:“师兄,你怎么在这?”
一颗蛇头从花久夜的身后探出,花久夜用手温柔的摸了摸蛇头:“来带走我的蛇,顺便跟他做交易……”
沈知离急了:“你别冲动啊,蛊皇给了他你怎么办?”
花久夜挑眉:“能怎么办,给就给呗。”
沈知离:“那你的蛊毒……花久夜,我好不容易救活你的!你的命是我的啊!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
花久夜抬手,一两银子抛物线砸到沈知离的头上。
“蠢货,你那个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被砸头痛,沈知离捂着脑袋,却发现地上滚落的竟然是一两银子!
用银子砸她!有没有搞错啊!
银子是用来干这个的么!?
混蛋!败家子!
沈知离默默弯腰拾起银子,那边花久夜已经将一个草席裹着的东西踢给了歌吹:“新鲜热乎的蛊王,死了才不到十二个时辰,蛊皇应该还存活着,找个寄主寄生就是了。”
草席掀开一角,露出南疆王那顶贵重的王冠。
沈知离这才想起了……有蛊皇的不止花久夜一个,南疆王的身体里也有。
歌吹看见,灰败的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神情。
然后弯腰解开草席,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就开始在尸体上忙活,不多时,他就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随手丢过来一串银钥匙。
接过钥匙,花久夜一言不发就向地牢走。
沈知离试探:“花久夜……你……为什么要救地牢里的人……”
花久夜顿了一下脚步,随即淡淡道:“他有那块玉佩,那是我母亲贴身藏在心口的玉佩,这世上能认出来的只有我和……”
沈知离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还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花久夜……会难过吧。
他从前总爱跟她吹牛,说自己的母亲如何如何漂亮,比她这个丑八怪漂亮一千倍一万倍,然后又说他的父亲如何如何的英武不凡,聪明睿智,描述的天花乱坠好似神仙下凡,最后总结,简直比师父还师父。
如今……
沈知离默默看着花久夜用钥匙解开上面的锁链,那人诧异道:“你们居然真的弄到钥匙了,歌吹怎么会……”
花久夜一边道“别废话”一边手脚麻利的抽出嵌进那人身体里的部分。
当真是血肉模糊,那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所以的锁链都解开,血也留了满地,沈知离掏出伤药替他伤药,那人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身上没穿多少衣服……小姑娘,你别看的这么认真嘛,我会害羞的。”
沈知离:“……”无视。
这人……真心的不像花久夜的爹,倒像是……那谁……
那谁……
“知离!”
沈知离停下动作,屏息听。
呃,刚才是幻觉么?
不管了,继续继续。
“知离知离!你在哪里啊?”
沈知离:“……”好像真的是那个二货。\\
她还没想完,地牢的门被猛然踹开,苏沉澈大踏步走进来,直奔沈知离面前,双手握住沈知离的肩膀,定定的上下打量,确定沈知离安然无恙,随即一个拥抱把沈知离抱紧怀里。
沈知离:“……松手。”
苏沉澈声音委屈:“刚才找了你好半天都没有找到,好担心……”
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让你觉得各种的想踹他。
沈知离:“……你先放开我。”
苏沉澈耍赖:“不放,抱着好舒服,让我多抱一会嘛。”
沈知离咬牙切齿:“……大庭广众的你……”
苏沉澈松开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那不在大庭广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