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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往前飞驰。
他们这一趟要去的是四明城。
与来时不同。
四明城有惊雨阁分阁,自然也有裴家别院。
因为云迟接下来可能不适合长途赶路奔波,晋苍陵才想带她到四明城去。
四明城繁荣安逸,处处有美食,又离得最近,适合云迟休养。
众人都闷声赶路,并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
柴叔望了一眼马车,有几次想要靠近询问镇陵王,都被骨影拦下了。
“不可打扰少夫人休息。”
骨影向来是这句话。
因为四明城有裴家有惊雨阁,从此时开始,称呼便需要统一,没有镇陵王,只有裴青公子。
云迟自然是少夫人。
“骨影,总不能让公子自己照顾着少夫人,或者,让霜儿上马车吧。”
柴叔说道。
“主子没有下令,那就不需要霜儿。”骨影道。
主子与王妃在一起时从来不喜欢有旁人在。
何况,就是他们能够在旁边呆着,也会时不时地脸红耳热有些呆不下去的。
柴叔看了骨影一眼,又策马靠近了徐镜。
在他心里,跟骨影比起来,徐镜更像自己人。
骨影是镇陵王爷的影卫,徐镜与他同是“裴青”的属下,所以,虽然镇陵王爷与裴青其实是同一人,可是诡异地,他们潜意识里就像是两拨人一样。
靠近了徐镜,柴叔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徐镜,一进四明城,你马上去信通知婉儿姑娘,让她到四明城来。”
徐镜一愣,顿时皱眉。
“柴叔,为什么要找婉儿姑娘?”
“公子难得来一趟四明城,你忘了老夫人的交代了?”柴叔说道。
徐镜闻言心中不免一滞,看着柴叔的眼神也有点怪异。
“柴叔,你明明知道,公子并非真正的裴青,老夫人也并非公子的祖母,难不成真的要听从老夫人的话,让公子纳了婉儿姑娘?”
“公子虽非裴青本人,可是毕竟裴青把大部分产业都拱手给了公子,连同他手下上百余人,当初公子不是也答应了裴青,裴家其他人皆可不理,但是,他的祖母,母亲,都要善待吗?”
柴叔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也不能失信于人对吧,再说,老夫人的意思,也只是让婉儿姑娘为姨娘,并没有威胁到少夫人的地位。”
徐镜默不作声。
公子虽不能失信于人,可要叫婉儿姑娘来给云姑娘添堵,他也是不愿意的。
“徐镜?”但是柴叔却不愿放过他。
徐镜嘴角微一扯,道:“柴叔,如果婉儿姑娘过来,问起少夫人的身份呢?”
云迟当裴少夫人这个角色,可以骗过外人,却骗不过婉儿姑娘啊。
婉儿姑娘是认识裴少夫人的。
“所以,进了四明城就不可喊少夫人了,即便是没有婉儿姑娘,裴家别院,惊雨阁分阁那边的人若是听闻公子身边突然多个少夫人,会马上传消息回裴家的。”
柴叔说道:“这样子对云姑娘也不好。”
这么一说,徐镜竟然无言以对。
说来也是,如果说现在让裴家的人知道主子身边竟然有女子,他们还喊她少夫人,那么滇城裴家的那位少夫人又怎么办?
虽然那位少夫人体弱多病,可是,身份却很是不同,就是老夫人自己娘家的小外甥女婉儿,也只敢让她当个姨娘的,万不敢越过少夫人去。
就是徐镜都以为就算是以后主子大业成了之后至少也要把那位少夫人纳了的。
但是现在主子已经有了云迟,该是裴青的这些女人又将如何是好?
“徐镜,云姑娘虽然很好,也救过我们的性命,但是,这天下间成大事的男人,万不能拘于一女子,重情的男人难以重业,主子是要登高位的,我们都该尽心尽力帮助他,你说是吧?以后相信云姑娘也能够理解。”
柴叔的声音很低很低,徐镜听了之后始终默不作声。
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妨碍队伍快速前进。
但是即便是柴叔这么说话,一路上除了晋苍陵自己叫人之外,还是没有人主动到马车去。
而每一天,晋苍陵都会要一盆水,自己给云迟擦脸擦手。
第三天一到,晋苍陵便目不转睛地看着云迟,等着她醒来。
这三天里,他每一天都能够感受到云迟的痛苦和悲伤,烟稀的作用,让他无法忽略。
但是,他实在不知她口中的慕苍陵究竟是何人。
这种一切都不在掌握的感觉,让他情绪也积了一大团的乌云,脸沉似墨,谁都不敢随便靠近说话,免得被一掌拍出去。
但是,到了这一天傍晚了,云迟却依然未醒。
晋苍陵心焦如焚,将她抱在怀里,微凉的手指在她细细的脖子上轻轻抚过。
“再不醒来,当心本王捏断你脖子。”
一直不醒,一直不醒,那还不如他捏死她算了。
这种心焦,当真是无人明白。
但是,他嘴里说得冷酷无情,那手指也不过是一直轻轻抚过她的脖子,也没有见过他当真用了力气。
倒是因为摸到了她的脖子觉得有些凉,又把被子拉高了一些,将他们两人都裹住。
这三天,除去晚上,他白天都是将她抱在怀里的,免得马车颠到了她。
“主子,前方有一溪流,是否扎营?”骨影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般他这般问,便是天色已晚了。
“还有多久到四明城?”
晋苍陵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