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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丁斗低声与云迟说着他听来的关于大晋皇室的秘闻。
“据说,因为皇室被诅咒,姓晋的坐在龙椅上时,帝星暗淡,国运阴晦,所以,每十年,必有一场惊人灾祸。”
“什么灾祸?”
云迟喜欢听丁斗讲,他说的都是一般听不到的,也能让她更加了解大晋。有时候一些秘闻反而能够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不一般的作用。
“这百年来,大晋至少已经发生过九次大灾,但是一般来说,皇室都会派人镇压,试图把灾祸给压下去。但是,有人也偷偷记了下来,就我听说的就有五次。”
丁斗脸上的粉很厚,让他觉得很是不自在,但是云迟在旁边,他又不好去抓。
只能多跟她讲讲秘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有老人证实过的,基本上,果真是十年一灾。五十年前有一次,瘟疫,据说是死了数千人。还有,四十年前是虫灾,万亩良田颗粒无收,饿死了上万农户。”
云迟听得暗自心惊。
丁斗又道:“再说三十年前,有人揭竿起义,结果兵败,皇帝将那伙人所在的城池屠尽,三天之内,成了血流遍地的死城。如今那座城池已经成了令人不敢提起的的鬼城,也是大晋禁地,那边有人兵把守,不让人经过的。”
屠城
“二十年前,又有瘟疫,那一次我是自己听说的了,饿殍遍地,难民成千上万,皇帝仅拨了十万白银赈灾,层层发下去,到了地方你猜只剩下多少?”
“三万两?”
丁斗摇了摇头道:“一万两。”
赈灾,一万两银子,能做什么?
云迟默然。
而如今晋天皓大婚,看这满城宫灯红绸花,也绝不止一万两了。
听说今天大婚宫宴,都是各地运来的山珍海味,一夜之间,仅仅宴席都得吃掉十万两。
真是呵呵了。
“十年前,皇帝要建行宫,征了一万工匠,结果行宫刚建一半便下了整整一月大雨,行宫坍塌,一万工匠全数被埋,仅有数百逃生。”丁斗沉声道:“结果,为了隐瞒此事,皇帝再次下令,尽诛那数百逃生的工匠。”
也正是因为这样,自那事之后,关于皇室诅咒还在生威中,皇帝需得低调行事的流言就传了开来。
皇帝连行宫都不敢再建了,就怕当真再出事,是应验在他自己身上,生怕自己也要死了。
一路的红灯笼和红绸花,亮着红色的灯光,照得一路红。
一路走过来喜气洋洋。
好一派盛世盛婚。
而在这样的喜气太平之下,大晋皇帝早已经腐朽不堪。
大晋皇帝的心里,已经因为步近四十五岁而焦虑恐慌到了极点。
皇室众人都在以各种心思,等着八个月之后的皇陵祭祀,都在等着看镇陵王被送入皇陵,等着看煞龙是如何咬食吞噬了一个活生生的皇子。
等着大晋国运因破除了诅咒之后更加繁荣昌盛。
“这些都是暗地里传了开来的,你想想,那些暗地里的,无人知晓的,当真被皇帝压了下来的,还有多少。”
云迟大致能够想象。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望见灯火辉煌的皇宫。
顺风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丝乐声声。
这个时候的宫里,肯定是香风宫灯,美人如云,丝乐飘飘,舞姬乐伶一批接着一批。美酒佳肴,鲜果甜品,琳琅满目。
歌舞升平的大喜之日,还有谁记得那些灾祸?
而同是皇子,太子晋天皓什么都有了,大婚还如此花销,镇陵王却是为了他们而生的,现在“重伤”也无人问寻,连送的药都是泡了慢性毒药的。
云迟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都说虎毒不食子,那真的是晋帝的儿子吗?
镇陵王虽然没说过,心里应该是极为痛恨自己是晋帝的儿子吧?
宫外禁卫军持刀来回巡逻,每个人的刀鞘刀柄上也系着喜气的红绸。
整座皇宫都处处透着喜气。
丁斗从怀里摸出了两方黑色面纱,递了一方给云迟,“蒙上脸。”
两人把脸蒙上,绕到了皇宫一侧。
此处有一棵百年大树,云迟拉起袖子,解下了一只黑色手环,“丁叔,伸手。”
“这是什么?”丁斗讶道,还是依言抬起了手。
他的手抬起来,也不知道云迟怎么动的,咔地一声,那只手环就套到了他手腕上。
“千丝手环,逃跑利器。”云迟指着其中一处微微的突起跟他简单解释了几句,丁斗很快听明白了。
“这是好东西啊。”
“当然,我做的东西都是好的。”云迟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上也戴了另一只。
“你跟着我。”
云迟是进过一次皇宫的,至少要比丁斗熟悉一些。
云啄啄从树冠上冒了出来,拍打着翅膀,先行飞了进去。
云迟手一抖,一道银丝飞射而出,她的身形像是没有任何重量,跟着飘了起来,瞬间就飞上了树。
“这一手漂亮!”
丁斗暗道。
虽然能够用轻功,轻功都没能有这么漂亮的,原地飞起,轻飘飘没有半点声息。
云啄啄在前面先探路,若是没有禁军经过,便一路直飞过去,云迟手腕有千丝手环,整个人如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在檐间廊顶轻飘飘地一路前飞。
有树有屋有檐,她都能够利用。
丁斗虽然轻功很不错,可是还不如她这么敏捷。
他跟在后面,不时地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