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了!”
屋内仍然寂静无声。
赵文玥与郭梓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都看出了不对劲。
赵文玥使劲推门,门从里面被反锁住了。
郭梓珩示意她让开,用肩膀撞门。
咚!咚!哐!门被撞开了,赵文玥赶紧冲进屋子里,却发现李氏躺在里间的床上。
她双手合在胸口,面色发白却安详平静,好似根本没听见刚刚外面的声音。
赵文玥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她将手指伸到她的鼻下——没有呼吸。
郭梓珩看见赵文玥脸上的表情后,又用手去按她的脖子,果然,也没了脉搏跳动。
郭梓珩仔细观察了她的状态,应该走了没多久,身体还很柔软,他又翻翻她的眼皮,看看口舌,最后和赵文玥摇摇头。
赵文玥没想到前几日还见过的人儿,今天就这么默默地在屋子里走了,一时间无法接受,瘫倒在床边靠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怎么就走了?”
郭梓珩心里也升起一丝悲悯,搂住赵文玥的肩安慰她:”应该是久病成疾,身子扛不住了。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没有中毒的症状。”
赵文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是想到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娘,就这么走了,眼眶就不受她控制地流下泪来。
郭梓珩突然发现她枕边的一抹大红色,叠得方方正正的绸缎。他伸手拿起抖开,却发现原来是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套。
赵文玥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接过枕套,枕套上鸳鸯的针脚紧密、彩线鲜艳,两只鸳鸯交颈相依,她细细摩挲着,哽咽起来。
郭梓珩手脚无措,安慰她:”别哭了,别哭了,她这样也是一种解脱。病了这么久,也累了。”
“呜呜呜,嗯我明白。”赵文玥还在哽咽,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但她努力将情绪平复,因为等下还要通知赵家的人来处理后事。
她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难过。原本对于没有能够好好保护她的娘,她心里是有一点怨恨的。
但是当看见她没了气息,这么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去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在病榻上依然费劲心力,为她绣了这么一对枕套。
虽然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但赵文玥不怪她了,也替原本的赵文玥原谅她了。
情绪渐渐平复,赵文玥去院子外叫住了一个经过的下人,让他赶紧去通知家里老爷夫人,住在这院子里的李氏没了。
马氏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
“快快,赶紧进去收拾了!”马氏一脸觉得晦气的表情,她就说这个孽种不该让她进赵家的门,一回来就克死她亲娘!不过也好,总算是除掉了这个狐狸精!
赵文玥在郭梓珩的安慰下,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她擦擦脸上的眼泪,对着马氏说:“我娘的丧事要怎么办?”
“办什么办?她是妾,死了之后也不能进赵家祖坟的!”马氏一脸鄙夷,”我没把她赶到别的庄子上养病就不错了,死了之后还想办丧事?”
谈话间,早有几个下人进去把李氏用白布包着抬了出来,一个下人走过来问马氏要如何处置,却被马氏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能怎么处置!找个棺材抬到城外山上随便埋了!”
赵文玥怒问:”她虽然是个妾,难道她就没有死后被好好安葬的权利吗?”
马氏一回头对着赵文玥两人却是满脸讥讽与不屑:”这李氏虽然是你娘,但是你现在嫁到郭家去了,没有再管赵家的事情的道理。所以啊,也别在这多逗留了,刚刚新婚大喜,遇上这白事晦气。”
说完,又让人赶紧把李氏屋子里的被褥、衣服给烧了,这间院子也要封起来。
赵文玥还想要再理论,却被郭梓珩拽了拽衣袖,示意她不要再争辩了。
赵文玥抿了抿嘴,回到屋子里把那一对鸳鸯枕套拿在手里,也不再给马氏问安,转头就往外走。
郭梓珩赶紧跟上她,却发现赵文玥前头走得飞快,将他拉下了好一段距离。他只好不再装病,赶紧小跑上去,终于追上了她。
“生我的气了?”郭梓珩和她并肩,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
“没有。”可赵文玥的眼神根本不看她,直直地往前走去。
两人走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赵府的大门,出了赵家,郭梓珩赶紧拉住她的手上马车,生怕她一个人继续走,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赵文玥还撅着嘴在生气,脸转过去不想理他。
郭梓珩从对面坐到她身旁,用手搂住她的肩膀,哄她:“气我不帮你说话?”
赵文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哼”声。
“她说的没错啊,妾就是不能进祖坟,所以大户人家的妾室都是埋在外面的,祠堂里也不会有她的牌匾。”郭梓珩觉得没什么不对的。
赵文玥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是的,在这个古代,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是她不正常。是她硬要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要求他们按照尊重人权、人人平等的理念去处理这件事情,却忘了自己的想法在这个社会反而是大逆不道。
郭梓珩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也觉得妾就是下贱吧。
原本和郭梓珩成亲的喜悦此时也冷却了下来。
嫁入了郭家,可能之后她和郭梓珩、甚至郭家的所有人,都有着或大或小理念上的不同,她不敢想象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
嘴角硬挤出一抹笑容,赵文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