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影子,好像如果有一天她能克服掉根深蒂固的心理障碍,那么他也能。
叶子璐的生活似乎在重回正轨,她在新的工作岗位上适应良好,请陆程年吃了顿饭,朝九晚五的规律工作生活,似乎能从某种意义上推动她战胜无序拖延的战斗。
她几乎觉得自己要痊愈了。
人的习惯是可怕的,想要养成或者改变一个习惯,都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据说,21天就可以让人养成一个习惯,这个说法无数次在网络以及各种纸媒上以讹传讹,出处已经不可靠,或许也是有些科学含量的。
比如连续二十一天睡懒觉,再早起一定非常的困难,连续二十一天半夜吃宵夜,再不让吃,一定会被饿醒,连续二十一天出去疯玩,再坐回来认真读书,一定会有一段时间坐不住。
二十一天养成一个坏习惯是绰绰有余的……甚至一个礼拜就足够了。
可是好习惯并没有这么容易。
一个多月的坚持努力,会让坚持变得不那么困难,比如刚刚开始给自己做计划并且强迫自己完成的时候,叶子璐总会反复地跟倦怠做斗争,反复逼迫自己适应那种“失去自由”一样的束缚感。
叶子璐自己对颜珂说:“感觉就像戒毒一样。”
颜珂嗤笑一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戒毒除了改变习惯以外还要克服生理上的痛苦,就你,割破个皮都能哭爹喊娘,万一有一天你要是不幸染上毒瘾,就赶紧自我了断,省得拖累家里人,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啊,肯定戒不了。”
叶子璐以往喜欢看主角个性坚强的小说,然而也只是因为她实在看不惯菟丝花似的弱势的人,到了这里,她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个性坚强”,明白了那些被她当热闹看的故事里的人,如果生在现实中,应该是叫人怎样敬佩的。
她一路磕磕绊绊,到了一个多月以后,总算感觉到一点点的成效——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的感觉终于减轻一些了。
叶子璐已经可以比较自觉地写计划并实行,每天晚上睡前反省自己的一天,并尽量以鼓励的、接受的目光看待自己。
而日渐严厉的颜老师,竟然在这个时间也会很配合她,口气温和很多,说出来的内容也像人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叶子璐的错觉,她觉得在她自己战拖这件事上,颜珂好像突然从一个局外人,变成了一个参与其中的。
然而,这种往好的方向发展的“适应”,并不是习惯。
这一天,叶子璐做完了一章的练习题,仰面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滚,屁颠屁颠地对颜珂说:“我觉得我战拖胜利了!”
颜珂正专注地看一本关于“完美主义人格障碍”的书,头也没抬地说:“差远了。”
“为什么?”叶子璐问。
“现在我跟你说,明天你可以什么都不干,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坐在家里爱玩什么玩什么,爱花多少钱花多少钱,不用上班不用看书,不会产生任何后果,你觉得怎么样?”
叶子璐想象了一下,被那种巨大的吸引力撞了一下腰。
人么,都是好逸恶劳的。
颜珂继续说:“你现在的状态,就是稍微能自觉一点,一旦有点小灾小病,遇上点小困难小烦恼,你防线一松,给自己放个小假,基本也就等于前功尽弃了——所以你现在的状态叫‘适应’,而不是‘习惯’。等你什么时候把‘今日事今日毕’养成一种习惯,才勉强算成功了一步吧。”
叶子璐想了想,认为有道理,于是问:“那怎么算习惯呢?”
“等你不做某件事的时候,开始全身难受,茶饭不思,吃不好睡不好,心里老惦记着它的时候,就是‘习惯’了。”颜珂为此还打了个通俗的比喻,“就好比你每天早晨要大便,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大出来,这一天都会非常不爽一样。”
这比喻虽然易懂,但实在太粗俗了,叶子璐没想到他当着自己一个女孩子的面,竟然能公然讨论大便问题,脸都有点红了,于是驾轻就熟地伸出手指,弹了颜珂一个脑瓜崩。
颜珂在她的贱爪子袭击下不堪重负,坐了个屁股蹲,几乎恼羞成怒起来:“叶子璐!你要注意师道尊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懂不懂?”
“你教我哪门课啊颜老师?”叶子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我是人生导师。”颜珂人五人六地说。
叶子璐发表感言:“哎哟我的妈耶!”
颜珂一听这腔调,就知道她后面准不是人话,果然,叶子璐说:“我第一次看见您这种熊样的人生导师。”
颜珂打算咬她,战斗经验丰富的叶子璐灵巧地闪开了,她得瑟地打着滚笑……然后从床上滚了下去,摔出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震。
颜珂愣了一下,然后显然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娱乐,前仰后合,笑声都快穿越大气层了——跟叶子璐相处时间长了,颜珂越发觉得,只要她不犯病,实在是自己认识的最逗乐的姑娘。
叶子璐捂着后腰,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打算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叶子璐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号,她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稍微带着点口音,语速又快,她听了两遍才听明白,竟然是宋成梁——那个狂追王劳拉,一直被甩的土大款给她打电话。
“宋先生,出什么事了?”
“哦,”宋成梁说,“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