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严抬起眼睑,看了看浅夏,随后又重重的垂下,转过头,看着窗外。
“我懂了,司机,停车。”浅夏悲痛万分,泪却在那一刻,从眼眶,顺着血脉,流进了心里,“薄严,说好了,再也不见。”
司机稳稳的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浅夏看了眼薄严,头也不回的开门,下车。
双脚落地,却如千斤重石压在身上。
薄严,说好了,再也不见。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是那样的舍不得。
人生还那样长,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路,浅夏只能任由那辆载着她心之所爱的车子,渐渐化成墨点,直至消失。
浅夏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一直开车跟在身后的高泽,看着她不断掉落的泪水,恨不能,以身代之。
只是这一关,无论如何,都得她自己跨过去,没有人能帮她,从心里彻底将那个人移出来。
哭够了,她便会真真正正的成长。
只是,这样成长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高泽正想下车,把浅夏扶起来,这时,刚才消失的车子,去而复返。
薄严从车子上下来,一把将坐在地上的浅夏抱进了车子。他步伐矫健,沉稳。
高泽原本伸出,开车门的手,僵硬的停住。他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惊喜。破碎的眼泪,折射着义无反顾的欢喜,太过耀眼,像一束光,刺透了他的心脏。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幸福就好。
高泽,开着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原本便是多余的人,再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她,一定要幸福啊!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高泽仰着头,泪水还是不听话的溢出了眼眶。
温浅夏,不舍得狠狠的恨,那便狠狠的爱吧!
终究,我还是来的太晚了。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一定要等我。
等我来为你,擦拭第一滴眼泪。
“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管我。”
终究还是无法怨恨,这个在心底生根驻扎的男人。浅夏抬着头,直视着薄严,眼眶泪光点点,被眼泪洗的明亮的眼珠子,像是一颗纯净的琥珀。
“我又怎么会,真的舍得放弃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薄严把浅夏,放进副驾驶室。自己绕着车子,走到左边,开门,坐进了驾驶室。
“你要带我去哪里?”浅夏看着路边不断倒退的景物,心底充满了好奇。伸出手,扯了扯薄严的袖子。
“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薄严专注的开着车子,开的极快。路边的景物,到最后,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浅夏一向惧怕车子,只要一有人开快车,她的心底就会发慌。就好像,她的父母,死在她面前一样。她本能的拽着座椅,指甲深深的嵌进了皮质的座椅。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融进了血脉,却怎么样,也无法忘却。
就像,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父母。外公详细的描述了,父母死的时候,那场车祸的惨烈。
从此以后,在她的心里,就如,自己亲眼目睹了这场车祸。
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浅夏的小脸,血色褪尽,留下一脸的骇人的惨白。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薄严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一直安静的坐着。仿佛是在等浅夏先开口,原是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辩驳,这样一场荒诞的婚礼。
许久,浅夏才从那种深深的恐惧里,缓了过来。她转头,愣愣的看着薄严,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紧紧的绷着皮肤,很难受。
“你是在等我问你吗?问你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问你,要给我什么样的交代?”
浅夏沉默了许久,纵然不想面对,有些事,还好要说清楚。
譬如嘟嘟,譬如……有太多的事,需要挥刀斩断。浅夏只好咬咬牙,先开了口。
“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会相信吗?”
薄严的眼神飘忽不定,在浅夏的脸上,来回徘徊。
“我该信吗?”浅夏反问。
“要是我,宁愿相信试试,结局未必惨烈。”薄严伸手,想要理理她额头,被风吹乱的发丝。
“这样的话,真好笑。你觉得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吗?你说三年前你取消了婚约,为的就是三年后,这一场报复吗?报复我的不辞而别,报复我带着你制造的麻烦,回来搅乱你的生活……”
浅夏义愤填膺,还想继续指控薄严的罪行,却被冰冷唇瓣,炙热的吻,一一堵住。
车子底下,是三年前的那坐山顶。曾经的温情缱绻,都已经随流光逝去。
130.-第一百二十九章:抵死缠绵(二)
他的吻,尽数吞没了她的气息。
只要她无望的想要放弃,他心里便宛如住了个魔鬼,恨不得,将她的双翼折断,让她无枝可依,只能攀附着他而生存。
吻,那么炙热,那样缠绵,却写满了无望。
两个人中间,终究不能隔着太多东西,比如仇恨,比如身世……只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远,越来越恨。
他的吻,残暴又温柔,仿佛在旖旎春色下,掩藏杀机。
“为什么,不愿信我一次。”
你要的幸福,我能给,只是,我需要时间,清除我们之间的障碍。
可如今,她却这样不相信。
所以,他撕咬,他恨不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