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坐在燃起的火堆前,望着面前噼啪燃烧不停的火苗,听着不远处山坳外传来步效远和卫兵们说话的声音,眉宇间笼罩了层淡淡的忧郁。
步效远朝她走来的时候,她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直到他到她面前站定。她怔怔望着这张仿佛足以照亮周围黑暗的年轻脸庞,终于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是女皇陛下的公主了呢……”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他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仿佛带了丝微微的颤音。
步效远的眉不可觉察地皱了下,盯着她的眼睛,凝视了片刻。
他忽然有些难过。
他印象中的这双美丽的眼,流露出的从来都是骄傲的,盛气凌人的神情,就算是从前和他亲昵时她露出的小女儿娇态,那也是带了几分由不得他抗拒的热烈,如火辣绽放的玫瑰,而不是像现在,连笑容都带了几分惨淡。
他猛地伸出手,抱了她起来,把她抱进了身后的帐子里,低头用力地亲吻她的唇,直到感觉到她原本带了几分凉意的唇瓣渐渐地生出了些温度,这才继续用他唇舌间的火热游移过她形状美好的脖颈,她被扯开了衣襟的胸脯,她光滑平坦的下腹,直到他最后顺势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用力将她微微颤抖的柔软身子贴向了自己的脸庞。
她是这样的美好。这样的忧伤和惨淡不该出现在她美丽的眼眸中。他愿意终其一生,用他身体里的血和手上的刀来捍卫她的尊严和高贵。
一片黑暗中,他没有说话,她只听到了他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但是就是这样沉默而热烈的跪吻,驱散了她心头的不安和阴霾,让她感觉到了自己仍是被他深深所爱着,不管她是从前那个贵为天骄之女的昌平公主,还是现在这个覆巢之下彻底失去了庇靠的柔弱女子。
失去了皇家身份的光环,她原来什么都不是。但在他眼中,她是他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
她的眼眶渐渐发热,她俯□子,双手摸着紧紧抱住了他宽阔的后背,低声乞求:“爱我……”
不再是公主和驸马了,而是男人和女人,在那个散发了异味,只能照射进一角午后阳光的陋巷中,因为上天的垂悯或玩笑而让他们偶然相遇的那对男人和女人。
漆黑而窒闷的帐中,她被他压倒在地,身体交缠在一起,炽烈的汗水从他的身体上一道道滚落到他身下的她的身体上,他们紧紧相拥,如在人间极境。
“我要回去。”
昌平静静卧在步效远的身侧,脸颊贴着他仍带了潮汗的胸膛,听着他发自胸腔的有力的心跳之声。这一刻,连他落在自己耳畔的仿佛还带了些缠绵过后余韵的呼吸,也是如此清晰可闻。
“效远,我想和你就这样一道离开,丢下一切,到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就我和你过日子……”她慢慢地说道,唇边浮出了一丝笑,“这样我会平安一辈子,然后和你一道安静地老死……但这不是我的命,”她吸了口气,“我生在了皇家,冠上了姬姓,并且因为的我的父亲和母亲,享受了这世上极致的荣华和富贵,我就必须要为这样的享受担起我应当的责任。女皇陛下生死未卜,姬弗贺不会是一个能让中昭得安宁的皇帝,所以就算前方是悬崖,我也必须要回去。”
她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心里一直握着一把她的发,凉滑如绸。
“璎珞,我也记挂着大将军。我原本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安顿下来,然后我回去……”
“不,带我一起回去,求你了。这是我的责任。我的母亲,她现在一定也正在等着我……”
她立刻攀住他的肩,柔软的身子滑上他的胸膛,低头寻找着他的唇。
他松开了掌心握住的发丝,改成用力缠抱住她细弱的腰肢,紧得仿佛要把她完全嵌进自己的身体。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话被她的亲吻所吞没,含糊消声了。
***
第二天步效远召集了他的随行卫士们,宣布了一个决定。
“你们都是立下了功勋的勇士,本该昂首阔步地回到帝都,受封奖赏。但是现在我却无法再堂堂正正地率着你们回乡了。你们可以转道西戎与大队会合,等待来自帝都的最新将令。”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梭巡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有些不舍,更多的却是释然。
北夏人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现在必定已经追了上来,甚至会潜入中昭继续追击,只要能抢在姬弗贺之前得手,他们就仍是赢家;新皇姬弗贺,一定也不会让这个能够威胁他皇位的妹妹顺利抵达帝都。前途后路,都是叵测。他会用尽心力去护她,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帝都的那场变天,应该会明白,这才是他们每一个人现在最好的去路。
一阵沉默。
“将军,我愿意誓死追随将军,绝不离开!”
一个卫士突然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我也一样!”
更多的人站了出来,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没有退缩,只有坚毅。
步效远胸口一阵发热,向他们用力点了下头,“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但是现在,入了中昭,就意味着躲藏和危险。我步效远谢过兄弟们,你们的心意……”
“你们的心意,我和步将军领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看见昌平缓缓从帐子里出来,仍是旧日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