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告诉妈,你和哥哥……是不是……”沈碧如没继续往下说,而她这副像是知道了什么却欲说还休的表情让思虞那一瞬感觉心跳似乎停止了般。
她忽然很害怕。
如果母亲真的知道了那件事会不会当真崩溃或者干脆疯掉?
“小虞?怎么脸色一下变得这么白?还冒冷汗,脚上的伤很痛么?”
耳边响起母亲焦灼的关切声,思虞却只觉大脑‘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妈,”她忽地放下碗筷,扑入母亲怀里抱住她,“如果我做了让您很生气的事,您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女儿突然的反常举动让沈碧如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让我很生气的事?”
思虞摇头,把脸埋入母亲怀里任泪水肆意滑落。
“诶,你这孩子,你到底怎么了?”沈碧如心焦的去捧女儿的脸,待看清楚她满脸的泪痕,顿时又是一惊。
印象里女儿似乎只有在被丈夫责骂时才会因为委屈而掉眼泪,可这些天她看到女儿哭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这一反常现象让她心头渐生不安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又或者是已经发生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思虞也不回她,只是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思绪里哭得抽抽噎噎。
冷锡云从医院给思虞陪好药回来上楼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那具在母亲怀里哭得双肩抽动的娇小身躯让他怜惜不已,而他除了装做若无其事,其他什么都不能做。
沈碧如见儿子出现在门口,无声比了根手指指指怀里哭得无法遏止的女儿,用口型问儿子:“怎么回事?”
冷锡云摇头——他什么都不能说。
思虞哭得累了不知不觉睡着,醒来时房里空荡荡的既没有母亲更没有那道让她想念入骨的身影。
坐起来,眼角余光瞥到床头矮柜上用几盒药压着的一张纸条,
拿过来,入目的字迹遒劲飘逸,是很熟悉的冷锡云独特的潇洒字体,和他本人一样说不出的好看。
思虞:
哥哥要出国几天,不是为了躲你,你不要胡思乱想。膝盖上的伤要按时内服外用,不然会好得很慢,而且以后还可能会留疤。
哥哥字。
思虞苦笑——明明就是躲她,却又担心她会做傻事,所以才留纸条给她,他以为她会想不到这一点?
而她怎么可能因为被他拒绝就去寻死?
即使是万念俱灰,但活着至少还可以看到他知道他的消息。
虽然这样很痛苦,但也好过死后无法再得知他的一切。
窗外天色渐暗,她起床洗了个澡,又吃了药,等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下楼。
意外的在厅看到父亲竟然这么早就下班回家,她下意识就有种想逃回自己房间的冲动,只是父亲却突然回头看来。
目光在她腿上定格了一会,收回视线。
“腿上有伤还罚自己站着,你不累?”
父亲这样类似关心的话语让思虞受宠若惊,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厨房里沈碧如见女儿下楼来,赶紧洗了手过来扶她。
“一会晚饭做好了我送到楼上去就是,你腿上有伤还下来做什么?”沈碧如责备了一句,扶她到沙发坐下。
冷邺霖左手撑着额正盯着电视屏幕浏览财经资讯,而实际上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头,搭在交叠的双腿上的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思虞以往和父亲相处的经验,往往是能少开口就少开口,最好装聋做哑顺便视而不见,否则免不了要被或轻或重的训斥一顿。
父亲从小到大都看她不顺眼,这是连寒微都知道的事情。
“去英国那边的一切事宜已经半妥,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妻子一离开,冷邺霖便问。
思虞一楞,抬眸看向仍把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的父亲,顿了顿才回他:“我想……等那边快开学了再过去。”
之前虽然说不想去英国留学了,但面对严厉的父亲,她却不敢说那样任性的话。
比起在美国留学几年从未问父亲要过一分钱的哥哥,目前还仍靠父亲开销她一切费用的自己,实在是没有任性的资本。
冷邺霖微侧头看去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做什么?”
“……他不是出国了吗?”
“我是问你,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贩毒、开赌场、贩卖军火……但凡是你能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都做。
如果让父亲知道在他眼里‘一事无成’的儿子竟然是和美国华人区最大帮派的毒枭来往密切的专门从事犯罪行业的不法之徒,后果会是如何?
她完全不敢想像。
“你也不知道?”见她沉默,冷邺霖又问。
思虞慌忙摇头,又把头垂得低低的,就怕被父亲看出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肯进我的公司上班?”
思虞再次摇头,心想他们父子一直以为来就不合,哥哥不肯进父亲的公司也不奇怪。
冷邺霖哼了声,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因为你。”
思虞震住,骤然看向父亲的眼神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他一直都恨我对你不好,包括当年选读专业和突然跑去美国留学,都是在用行动向我抗议。现在他终于回国,却还是不肯接受我的安排,也都是因为你。”
“……”
“你上次指责我不是一个好父亲,那么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