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伸来时本能的避开——她不喜欢陌生人碰她,即使是对她没有恶意的陌生人。见卢亚宁怔住,也没解释,自顾自的扶着墙往里走。
卢亚宁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就怕她会摔倒。
虽然总裁吩咐他给这个女孩送午饭过来时语气不冷不热,但他跟在总裁身边这么久,几时见过总裁为哪个女人费心过?
所以他感觉这个女儿对总裁来说是不一样的。
至于到底是因为她是总裁的什么亲戚而不一样,还是别的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卢秘书,你把饭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就可以了,我一会再吃。”宋碧菡边说边往楼上的方向移动。
卢亚宁从她刚才拒绝自己搀扶看出她不会要自己帮忙,只好依言行事。
“那我走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宋碧菡没回他,等终于跳完最后一个台阶时,楼下传来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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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氏传媒大楼的大堂里,关父一路气势汹汹走向电梯口,而耳边‘董事长下午好’的恭敬问候声不绝于耳。
他黑着脸走进公司高层专用电梯,按了33层,直达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楼层。
而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内,关景之正在和人通电话,冷峻的神情让一旁的李助理很想偷偷把开到最大的冷气调上去。
念头刚闪过,就听‘嘭’地一声,雾化的玻璃们被一股外力推开。
助理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董事长,立即抹了把额头吓出的冷汗迎上来。
“董事长,您今天是来——”
“出去!”
关父沉声打断,李助理望着董事长黑到极致的脸,感觉胸口那颗脆弱的小心脏都似乎漏跳了一拍,巴不得下一秒就火速消失。
可没经过总裁的允许,即使是董事长发话,他也没那个胆子敢走。
所以他会头看向仍在保持通话,连神色都没做丝毫改变的男人,然后看他朝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他这才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飞快闪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剑拔弩张的父子。
“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商量,我要说的只有一句,把她赶出去,不准再管她死活,否则你我断绝父子关系。”
关父说这话的时候心理活动是这样的:儿子绝对不可能会因为一个陌生的小丫头而忤逆自己,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
可是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这个大儿子和小儿子不一样,小儿子性格外向开朗,那张嘴能把树上的鸟儿都哄下来,死人他都能哄活,聒噪得不行。
可大儿子性格内敛冷漠,虽然不至于寡言少语,但每每开口都能把他气个半死,而且他最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气得吐血的就是他从五岁就开始顺着自己的心意忤逆他,从来就不讲半点父子情面,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
所以他那番话说完,关景之仍是面色不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到接完电话,他才施舍般地掠来一眼,用一种近乎冷淡的口吻问他:“您想什么时候发申明?”
申明?关父楞了一下,然后就又听他说:“您不是说要断绝父子关系?那您想什么时候发断绝父子关系的申明?我可以把这条申明放在本市电视台的黄金时间插播。”
关父嘴角狠抽了几下,几乎要痉/挛。
这个混帐!他还当不当他是他的父亲!
“爸,您口口声声说如何疼爱姑姑,那您为何对她唯一的遗愿置之不理?”
“你别跟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关父气得眼直瞪,又问:“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收养她?”
“我已经和您说过了,她现在是我的人,您不能动她。”
“如果我动了呢?”
关景之不说话了,但眸底的神色却完全沉了下来,隐隐透着一丝冷戾。
关父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一向知根知底,他对那些忤逆他的人,即使是亲朋好友,也不会有好脸色。
而他现在这样的表情就是表示他很不爽,这是一种赤/裸/裸地威胁。
“叩叩叩!”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一室让人窒息的沉默。
“进来。”关景之开口。
卢亚宁走进来,立即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火药味。
瞥了眼脸色发沉的董事长,他顿时明了,心想一定又是总裁给董事长气受了。
他先和关父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向关景之:“总裁,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给宋小姐送了午饭过去。然后我发现她右脚扭伤,肿得很厉害,根本就行动不变,不知道您知道没有?”
关景之未及回答,关父已经抢先发飙。
“你还真是把她当宝了?又是住豪宅又是送吃的穿的,怎么就没见你对我和你妈这么热心过!”
“您想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样的房子,尽管说,我全满足您。”
关景之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让关父受到严重的打击,狠瞪着他气得开不了口。
而关景之站起来,慢条斯理道:“我还有饭局,就不留您吃晚饭了。”
语毕他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父亲身边走过,姿态优游,步伐从容。
卢亚宁眼角颤了颤,小心翼翼跟在自家总裁后头,等走出办公室后才狠吸了几口气。
“卢秘书。”
名字一被提及,卢亚宁立即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是,总裁。”
“让沈秘书白天去照顾她,到她脚伤消肿为止。”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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