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邺霖和薛曼都没想到冷锡云会突然说这么狠的话来刺激沈碧如。
“锡云,你怎么这样说?你妈是病人,她——”
“她的病都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冷锡云打断父亲,“她早就变了,变得自私自利只为自己想,她把当年的过错全部推给思虞,却从没想过思虞比她更无辜,作为一个母亲,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害自己的孩子让她痛苦,就凭这一点,她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他话一落,其他几人都震得没法开口,周遭一时静下来,似乎连输液管里缓慢滴落的液体声都能听得到。
最后沈碧如没再说一句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却多了丝悲哀,空洞的眼神也似搀杂了一抹绝望。
仍然是薛曼留下来照顾。
冷锡云送父亲回家途中,父子俩沉默许久,冷邺霖才开口打破沉默。
“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思虞很委屈,但你妈现在的情况你不应该刺激她。”
冷锡云不语。
其实他也是希望这样刺激母亲能够让她看清楚事实,能够明白她这么折腾其实是在伤害爱她关心她的家人。
但似乎并没效果。
“如果她实在要离,那就离吧,总好过她什么都不吃要靠输营养液维持。”冷邺霖无奈叹口气。
反正就算是和她离婚,他也会一直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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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父亲送回家返回自己住处,思虞已经睡下。
洗过澡在她身边睡下,侧身搂过她的身子带入怀,宛如两把汤勺一样严丝合缝。
思虞迷迷糊糊感觉是他,下意识抱住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继续睡。
天还未全亮,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响,惊得睡梦中的思虞一下睁开眼。
冷锡云也被吵醒,从她身上抽回一条手臂探去床头的矮柜,摸索到还在叫嚣的手机。
瞥一眼是薛曼的电话,不知怎的,心头莫名狠跳了一下。
思虞转过身望着他接听电话,即使是在还略显昏暗的光线中,也能看清楚他瞬间僵滞的表情。
“怎么了?谁的电话?”
她诧异的坐起来问他。
冷锡云闭了闭眼,放下手机,垂眸像是在调整情绪般狠狠吸了口气。
思虞忽然感到巨大的不安。
“到底怎么了?”
“……思虞,”冷锡云艰涩开口,搂过她的身子用力抱住她;“妈自杀了。”
“……”
怀里的身躯蓦地一僵,像是瞬间失温,冷锡云感觉自己犹如抱着一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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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曼睡在沈碧如床边的陪护床上,一整晚身边都没什么动静,而她连日来照顾沈碧如都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因此这一晚睡得比较沉。
直到值夜班的护士进来查看输液情况,看到被血色染红了的床单,才发觉沈碧如在薛曼没察觉的情况下割腕自杀了。
而她大概是怕自己自杀又被救,这次居然割破两只手腕的腕动脉,等发现时,身体里的血几乎流干,就算是神仙在世也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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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上,几人神色各异的或坐或站,神情悲痛。
“都怪我,我应该守着她不睡的,她本来情绪就不稳定。”
薛曼流着泪自责不已。
冷邺霖沉痛的缓缓闭上眼,仍无法相信妻子竟然还是选择自杀的事实。
当初好不容易抢救过来捡回一条命,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是选择自杀。
难道就因为昨晚没立即答应她和她离婚?
“谁是沈碧如的女儿?”
一名护士忽然走过来问。
长椅上抱着还在熟睡的儿子犹如失了魂魄的思虞听到母亲的名字立即抬头看过去,“我是。”
“我们刚才整理病房在枕头下发现这个,是你母亲写给你的。”
护士把一张纸递过来。
思虞颤着手接过,望着上面歪歪斜斜并不工整的字迹,无法想像母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她写这封遗书的。
泪水模糊视线,她用力眨掉眼眶里的泪水,一个字一个字的浏览:
小虞,妈对不起你,锡云说的没错,我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不该把对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