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摆设,不对,她跑过去看沙发,看茶几,分明就是原来的家具。她又跑到“自己”的房间,熟悉的单人床,床头还有她贴的卡通人物。
林菀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她觉得这好像是做梦,或者是有人施展了魔法,把她本应失去的家给变回来了。看着熟悉的细节,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录像,是为了这个。她呆呆的在床沿坐下,连铺着的粉床单都是她的。对面是她的书桌,上面有一个简易书架,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排书,旁边是她的台灯,闹钟……
咦,桌上还有东西,她起身过去一看,是一份信和一个档案袋。她先拿起档案袋打开,是房产证,上面是她的名字。
再拆了信,只有一页纸,几行字。
菀菀,抱歉再一次自作主张,但我猜你应该会喜欢。我不会魔法,但会尽一切所能留住你想要的。
对了,原来的秋千太旧了,不安全,我让人做了个新的。
生日快乐。
落款,陈劲。日期是一个月前。
林菀看这个日期出神,一个月,短短三十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个月前陈劲做这些事的时候心情如何呢?然后她又想,那段时间他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安排这些事呢……
她看看纤尘不染墙壁,还有地砖,果然都是新的。摸摸桌面,没有一点灰尘,想起刚才触摸的床单也没半分潮湿感,看来这里有人来照看。林菀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胳膊拄着桌面,然后闭上眼睛,她承认,她震惊了,这个人能做的永远超出她的想象。
泪如雨下。
这一次不全然是难过,有感动,也有幸福。
林爸爸公司有事回去了,林菀每天依然如故,呕吐,散步,遛狗,喝粥,吃没有油的菜,饭后用酸奶拌个水果沙拉,边吃边看不用费心思还可以大笑的韩剧。让她欣慰的是,终于能吃的比吐的多了。晚上临睡前看几页《新妈妈必读》,她没妈妈传授经验,这些事只能自学。
期间王妈妈打来电话,说陈醉去家里道歉了,还去给王潇扫墓,在墓前痛哭流涕,最后她感叹,造化弄人啊。几天后,谭希哲打来电话说,陈醉被判刑了,过程颇为坎坷,当年车祸证据已经全部销毁,牵扯人太多,首当其冲的。家里也炸了锅,他妈天天哭,两个儿子一个这样一个那样任谁也受不了。家族统统反对,因为这不仅是他个人的事,也会累及他们的名声。可陈醉像是魔怔了一样大闹,剃光头,绝食,终于成功把自己送了进去,判了七年,是多方角力的结果。
谭希哲感慨,他哥当年不惜一切保住他,他现在又为了赎罪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为了保住他哥还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他倒还有几分血性,不愧是他哥的弟弟。
林菀对此未置一词,这个结果如果发生在两年前,她会在悲恸中感到些许的欣慰,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开始她以为这是麻木,后来才明白,这是想通之后的平静。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对于失去的只能有两种态度,铭记或者遗忘,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阻挡生活的步伐,因为人生真的很短,短的容不下太多的计较。
平静,标示着她已经彻底走出来了。她想,这应该也是王潇乐意见到的。
一周后,林爸爸派秘书来接林菀,之前就商量过了,她跟爸爸回w市,一个人带孩子,有太多现实困难,她没必要为了坚持什么而让孩子跟着受苦。来机场送行的人不少,米兰思思,还有方正和谭希哲。思思和米兰分别依依不舍的跟她拥抱,最后三个女人抱在一起,都流了泪。
米兰说:“菀菀,一定要回来参加我儿子的满月酒。”
林菀说:“嗯,不管人到不到,红包一定到。”
思思抽着鼻子说:“菀菀,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方正和谭希哲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又不是生死离别至于吗,还抱团哭。
其实三人抱团只是个掩护,米兰用余光撇着那边两位玉树临风的男士,挤眉弄眼的问:“菀菀这俩人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精书男?”
思思眼睛亮亮的支招:“菀菀,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看那个粉衬衫不错,这样你就可以嫁回来了。”
米兰打岔:“什么眼神啊,一看就是个gay,搞不好他俩就是一对儿。”
林菀:“……”
等那边终于抱够了哭够了,分开了,谭希哲伸开双臂,夸张的说:“林菀,求抱抱。”
候机大厅人来人往,他们俩本来往这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这一发嗲更是惹人侧目,林菀几乎都感觉到相机的闪光灯在自己了,她啼笑皆非的伸出右手,谭希哲不满的抱怨:“差别待遇啊,不带这样的吧……”
林菀撇撇嘴说:“我可不想上娱乐版。”
两手交握的时候,谭希哲忽然身体前倾,在她耳边说:“你说如果我们上了娱乐版,那家伙会不会气得从床上跳起来?”说完满意的看到林菀笑容僵在嘴边。
和方正握手时,他笑呵呵的说:“林菀,别搞得跟再也不见似的,我有种预感,不久后的将来,我们肯定还能见面。”
谭希哲也笑,林菀说:“但愿吧。”
方正敛起笑容,说:“我还是要多一句嘴,他现在正接受干细胞移植手术,据说成功率不高,他压力也很大,你别怪他,现在连我们都见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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