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阿笙正在外面接电话,见顾行远走来,把手机拿开,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爸”。
顾行远示意她继续接电话,走进了病房。
韩永信去世的消息一经曝光,阿笙的手机就没停过,朋友们接连不断的打来了电话或是短信。
508舍友:“早晨看到报道,不敢相信竟是真的。阿笙,你还好吗?”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等你回来。”
……
许飞:“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阿笙:“和姑姑在一起,等这阵子忙完,我回学校找你。”
许飞:“姑姑还好吗?”
阿笙:“好。”
许飞:“她现在是最难过的时候,你陪她说说话。”
阿笙:“嗯。”
……
依依话语很简单,打通后,长久沉默,她不喜欢说虚浮的安慰语,因为那些话,在她看来是毫无意义的。
她不喜欢说,阿笙也不喜欢听,所以她们如此不同,但在有些方面却是如此相像。
依依只说了一句话:“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任何地点,任何时间,我都可以陪你说说话。”
已经够了,仅仅一句,胜过人间千言万语。
……
彼时,顾行远已经走进了病房,他还在想着怎么阻止外界流言蜚语传进她耳中,她已经挣扎着要起来。
顾行远连忙上前制止她:“好好躺着,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
顾清欢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但却拉着顾行远的外套:“哥,永信走了,我如果不出面,媒体又要乱写了,鑫耀经不起折腾。”
顾行远皱了眉:“公司重要,还是你身体重要?”
“哥……”
这次不待顾清欢说话,阿笙走到病床一侧,认真的看着顾行远:“爸爸,你让姑姑去吧!她知轻重。”
受惊,他和她正在交往
更新时间08 本章字数:3310
韩永信下葬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阿笙没有去墓园,顾清欢的意思,她什么都没说,但阿笙懂,顾行远也懂。
顾清欢脸色苍白,有人说:“这女人化妆技术可真好。”
顾清欢步伐徐晃,摇摇欲坠,有人说:“瞧见没,就这演技,完全可以媲美奥斯卡金像奖。”
他们一边道尽她的坏,一边争相拿着话筒,无视她的痛,采访言谈苛刻犀利,伤人不见血钿。
而顾清欢呢?
电视截取的画面中,顾清欢一身黑衣立身墓碑前,气氛和衣着越发衬得她脸色苍白。
那双长年累月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氤氲如水,垂眸看着冰凉石碑上“韩永信”三个字,看得久了,于是就有泪水“啪嗒”一声砸落在墓碑上,跌碎成了小水花杂。
在她身旁,媒体给了韩愈一个特写,韩愈眸色漠然,仿佛随着父母的死,早已心如死灰。
外界对她的流言蜚语,不是顾行远想要隐瞒就能隐瞒得了的。
顾清欢比谁都清楚,她在众人眼中,究竟有多不堪。
无妨,首先她是鑫耀总裁,在韩愈接受鑫耀之前,她要替他好好守着它。既是女强人,有人风雨就必须要经历,睁着眼穿过去。
其次她是韩永信的妻子,既是妻子,为夫送葬,面对曾经陪她走过春夏秋冬的男人,面对曾经共同历经的喜怒悲欢,她不介意顶受恶名,在媒体和众人面前袒露她脆弱的坏情绪。
01年到05年,四年夫妻,从温淡走向生死离别,她不是冷血动物,纵使最初因为一颗心脏接近韩永信,但长久相守,没有情义,那是骗自己的。
也许苏澜在先,她对韩永信的喜欢还深化不到爱情,但他所有的好,长久以来无声的守护,全都被她珍藏在了日渐柔软的眼眸里。
数不尽的话筒交错伸在她面前,被鑫耀高层格挡开,记者问:“韩太太,韩先生去世前把鑫耀交给您,外界对此疑惑重重,请问……”
后面的话被顾清欢自动忽略了,缓缓抬头,墓园绿化做得很好,透过树木枝杈,看着高高的天,白白的云,顾清欢仿佛回到了过去。
父亲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清欢吗?清欢:清淡欢愉,温良静婉,宜室宜家。”
苏澜说:“四年了,经历过太多的喜怒哀乐,但你我还能深深的依恋着彼此,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
韩永信说:“清欢,你的不快乐,我懂。”
时光无情,她深爱的三个男人都死了,冥冥中,似乎一切早有安排。
和苏澜相爱四年,和韩永信夫妻四年,如今她还虚弱的活着,顾清欢不确定抬眸望天,有关于这个姿势,是否太寂寞,她只知道喉咙里有叹息被压抑,有很多东西被永远的定格在了今天。
耳边是记者的发问声,侧眸间看到了同样被媒体包围的韩愈。
有人问:“韩先生,听说您母亲的骨灰已经火化了,但却没有跟韩总裁同时下葬,请问您有什么打算吗?”
“韩先生,听说韩太太有意把鑫耀还给您,但却被您拒绝了,请问您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一把把伤人的刀毫不留情的刺向韩愈,没有人试图站在他的立场上,体会他的痛苦,也许都曾想到他会很痛苦,但无关自己亲人,所以任何的“感同身受”,都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什么叫感同身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