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虚荣找借口,怕温晚生气,更怕她一气之下就摔门离开。可是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连眼神都没怎么变化。

林有珍说完,反而越发忐忑了:“小晚,我其实没有一天不想你。我和显声在一起,聊的话题都是你。”

“显声内向地过头,所以我才敢什么都对他说。他不爱说话,只会听,我给他做每天给你做的饭菜,给他买你喜欢的玩具,给他讲你喜欢听的故事,给他叙述你小时候做过的事情,还会描述你的样子给他听。我把亏欠你的,都弥补在他身上,可是心里还是没得到解脱,我天天都在思念你——”

原来如此,或许她影响周显声的童年太深,所以他才会那么病态地执着于她。心里不无波动,可是温晚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即使一遍遍劝慰自己原谅吧,人生不过数载,再怎么说这也是她最后的至亲了。

但话到嘴边却实在吐不出去,“妈妈”两个字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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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珍抬手捂住脸,低低啜泣着:“我知道无法弥补,不管我做什么,你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改变不了了。而且因为我的关系,竟然还让显声变得那么……我对不起你,小晚,可是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在我有生之年原谅我。”

林有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样子实在不好看,温晚拿了纸巾给她。林有珍握着她的手就不松开了:“小晚,你心里还怨我吗?我这些年,甚至你离开这半年,每天良心不安,过的一点儿都不安生。我甚至都不敢睡,晚上总梦到你爸爸。”

“你这些年,都没梦到过他吗?”温晚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几乎是呢喃出口的,“我开始那些年,每天都梦到你和爸爸。每天都希望这只是场梦,醒来之后爸爸还活着,你也还在。”

林有珍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她知道女儿心里有怨,任谁经历了那些,都不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原谅,哽咽得越发厉害,却没脸再说出求得谅解的话来。

温晚把纸巾塞进她手里,居然笑了笑:“后来慢慢就认清现实了,你真的不要我了,爸爸也不可能活过来,我能靠的,只剩自己了。”

林有珍被她一席话说得脸上火辣辣的,温晚却一点儿指责她的意思都没有:“恨也恨过,可没时间再计较这些。我要努力学习、要学着懂事、要被迫早熟,要学的东西这么多,哪里还有时间恨你?后面这些年,我都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

这话没能让林有珍好受,反而眼眶越加酸涩:“小晚。”

温晚叹了口气:“就像现在,我也没怎么恨你了,但要说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很难做到丝毫没有嫌隙。”

林有珍愣愣地听着,温晚吁了口气,拍了拍她手背:“我不会再怨你,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但是别的,是不是也要公平一点,给我些时间?”

她能做到的也仅限于此,林有珍知道这是她作出的最大让步,已经不敢再逼迫她,不住点着头:“没关系,妈妈以后都在青州陪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温晚看着她日渐苍老的面容,唇角动了动,最后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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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离开青州带了满腔仇恨,再回来,放下心结之后心情便豁达了许多,连生活都好像变得轻松了不少。

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周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陪萧潇一起做产检和参加妈妈课堂。别人都是夫妻俩,只有她们是两个女人一起。

时间久了,周围的小夫妻看她俩眼神都怪异得不得了,萧潇憋着笑,背后总是打趣:“不会以为咱俩是那什么吧?”

温晚也笑,搂着她亲了一口:“那就让他们以为呗。”

萧潇摇了摇头,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贺渊听说以后都高兴坏了,他连我怀孕都觉得不安全,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男人。”

温晚实在想象不到贺渊的占有欲这么强,配合地下了结论:“真的挺不靠谱,你都胖成这样了,他估计在给你增加自信心。”

萧潇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在逗她,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怀孕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最胖的巅峰时刻给拍下来!”

“谢谢,我最胖的时候一定也不会超过你。”

“你知道?我觉得贺沉一定会把你当猪喂。”

“……”

两人还是以前那样子,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地过着。萧潇的心情似乎没有因为贺渊不在身边儿受多少影响,但是温晚每每瞧见她在妇产科看着别人夫妻俩的背影走神,心里还是会发酸。

她庆幸自己回来了,萧潇这辈子最艰难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了,这是她最好的姐妹,如果因为贺沉错过了,将来她一定会后悔内疚。

温晚忽然有些明白贺沉的意思了,或许当初并非只是想支走她,更多的是设身处地为她想过,不希望她将来留有遗憾。

这个男人,真是最让她生气却又总是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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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萧潇预产期的日子又近了,温晚居然比她还要紧张,一早就和萧妈妈把小宝贝的待产包准备好,还买了不少婴儿用品。婴儿房是贺渊早就备好的,所以她们能买的也只是些可爱的小玩意儿罢了。

温晚盯着那些萌的人心都化开了的小玩意儿,越看就越喜欢,拿起一双超级迷你的小婴儿鞋便爱不释手。萧妈妈看的直笑:“温晚要是喜欢也尽快要一个,年纪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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