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葬了吧。“音质涣散,雾花的瞳眸最后瞧了一眼死去的母亲,敛裳走到议事厅。
紫红色的檀木雕花椅子是他祖父曾经坐在上面调遣军马的,他迟疑了下,撩襟稳稳坐上去,奋力硬撑起身体,“传令下去,今晚突围。“
风吹云隐,皓月皎洁。
随着一声战鼓擂响,霎那间,漫天火光映起,杀喊之声响彻山谷,夹杂着肉身被刺透劈开的惨叫声,在暗夜里听起来分外悚然。
虎贲军全数手持长剑,锐利的剑刃,在血雨中熠熠闪着诡谲的光芒。
凫钧的人也不示弱,仗着人多,蜂拥而上,更有弓箭手在远处架起弓箭,朝最彪悍的虎贲军将士射杀,不多久就将人射成一只淌血的刺猬。
“勇士们,杀了吕澈,你们便是我朝的大功臣。”凫钧亲自披挂观战,在马上大吼道。
☆、酣战
吕澈先是一阵慌乱,但很快,他便定下神智,带上青铜头盔跃马持剑狂杀,“兄弟们,跟我上前截杀弓箭手。”方一喊完,就有黄雀之中的数名死士跟上,同时,两军的长锋更激烈地厮杀起来,咣当咣当的响声震天,狂吼盈满山谷,树丛里的猴子、狸猫、松鼠四散狂奔。
“杀啊。。。。。。。杀。。。。。。”
不知厮杀多久,两军均已死伤无数,尸体横陈遍野。
虎贲军和黄雀虽然骁勇善战,但凫钧人多势众,杀完一拨又涌上来另一拨,众寡悬殊之下,他们很快就耗尽体力。
四面八方的刀矛以及飞舞的箭簇寒光闪闪,猛恶至极,姜大丰和蔡楚一看情势不对,立即相互喊话,预备先行护送吕澈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至于其他的人,就听天由命了。
他们也不想这样的,都是同袍多年的兄弟,只是眼下,他们并没有选择。
“我不会走的。”吕澈一挥长剑,剑落之处哀嚎震天,漫天的血肉断骨,纷飞如红色的雨,扬扬落下。
所有人都被他的剑光震撼,这边士气顿时昂扬起来,齐声大喊:“杀啊。”喊声直冲云霄,金石震鸣至东方浮白。
“公子,叛军没有追过来。”蔡楚满脸是血,铠甲上到处是破裂。
吕澈勒住马缰,伤口处汩汩流出暗红的血,他强压住不让自己倒下,“给紫端王爷送信,就说我已脱险,让他尽快回循州吧。”
蔡楚正要着人放飞信鸽,姜大丰忽然道:“公子要到何处安身?不如和殿下一块退入循州等待时机。“
“多谢好意。在下。。。。。。”吕澈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就听探子大喊:“不好了,洪利突袭,南循王遇刺。。。。。。
“遇刺?”吕澈抬眸远望,当即挥手道:“重伤者躲入山谷休息,轻伤者随在下前去救援。”
“公子的伤?”蔡楚担忧地道。
“无碍。”
终于在日中那金色光芒射穿层层乌云,洒落大地之际,远远瞧见刘挚大军的烈烈旌旗。
还有一望无垠的洪利的人马。凫钧命重兵屯集在此,单独带兵前去剿杀吕澈,怕的就是大乾国趁机插一脚,他没把吕澈放在眼里,却不敢小觑屯在循州的兵力。
“王爷!”效命于刘挚的虎贲军将领即可红了眼眸,挥动手中的长戟,就要刺向敌军。
“且慢。”吕澈拦下他们,叫人把送信的探子找过来,仔细打量他一周,道:“你是如何得知王爷被袭击致伤的?”两军对峙,听不见战鼓擂鸣,也不见脚下滚着血水,可见,战事尚未挑起。
探子昂首道:“小人九死一生送信回来,公子竟然不信。”说完,就要提刀自断一臂。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武器被蔡楚震飞,姜大丰恍然过来,呵斥一声:“你不是殿下的人。说,谁派你来的?”音落,他一脚踢过来,将人踩倒在地上。
“是,是王爷的人。”探子见轻易被人识破,叹口气道出实情:“殿下让小人去接公子,说辞也是殿下提前交代好的。”不这样说,吕澈怎肯过来。
吕澈大松口气,“这么说,你们王爷无恙?”言毕,就要掉头回撤。
“你个孙子的,吓死爷爷了。”姜大丰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将人提起来,要是刘挚真有点闪失,他和三万虎贲军弟兄还有命回去?才怪。
“咱们走吧。”吕澈朝虎贲军拱手致谢,而后命令他手下的人调转方向。
嘶。。。。。。
一支火箭带着长鸣,划过苍空,直奔恰好走出主帅大帐的刘挚,他先前清理了一下仪容,准备去迎接吕澈。猝不及防,他的侍卫来不及抽出武器,只好肉身护上去,火箭擦着二人的手臂边缘而过,咣啷一声插进大帐的木桩上,燃起熊熊火焰。
“殿下——”
刘挚白皙的手背被焦油烧掉一片皮肉,扑上来的侍卫袖袍着火,顷刻就烧到内里,只好在地上打滚灭火。
闷哼一声,刘挚厉声吼道:“水,备水。加强粮草棉絮护卫。“果然,将士刚行动起来,对方已经接二连三发动火箭袭击,虎贲军持起盾牌,一拨迎敌,一拨快速绕到敌军右侧,还有少量士兵提着水桶灭火。
来不及走远,吕澈听到火箭飞向刘挚大营的声音,忙命人去查看,却打探到凫钧已带残兵回国都,他命洪利以搜寻吕澈叛军为由主动向大乾发动战役,不见吕澈尸首绝不罢兵,借此向大乾施压,以防吕澈借助国外势力卷土重来。
“绕到洪利背后。”他朝蔡楚使了个眼色。姜大丰此刻不敢听他指挥,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