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怨不得她,”傍晚,她怎么也生不了火,期期艾艾来找我帮忙。我已经没脾气了,自取了火刀火石将柴火堆点燃了,扶了延顺下车歇息。延顺温和地瞧雅碧一眼,轻声说,“她是随我在宫里长的,从来没预备过要在这荒山野岭里过活儿。你小时候骂我在人间富贵地种隐逸的菊花,可是牡丹花在外头胡乱地长,也长不好呀。”
我“哼”了一声。
“雅碧待我是很忠心的。”延顺咳嗽一声,“我要是不成了,你尽量拉扯着她到锦城去。她是母后拨过来侍候我的,到时候你再将她还给我母后便是。”
我骂道:“说什么话呢?”
延顺低低地笑了两声,道:“咱们第一回见面的时候,你就骂我;现在也骂我。我真是怕了你了。”
“你再乱说话,我可要打你了。”我说。
她闭着眼睛微微地笑。
在难于登天的蜀道上拖拖拉拉行了一月有余,得亏皇帝他们之前一路蜿蜿蜒蜒,拖了好几十里的队伍,这条路算是被他们探出来了,我们只需沿着皇帝走过的路再走一遭,不用绕弯。金水河湍急得厉害,白浪花滚滚的,岸边舟子劝我们放弃马车横渡。我只能当机立断,将那两匹老马和破烂马车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