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脱身,沈易之却先开了口,嗓音压得极低,“你可知阮青在淮南陵做什么?”
听他如此说道,阮袭顿住,兄长既真的下了决心那此时必然不会闲着。司马家,李家,还有个沈怀之和卢振业,三陵各郡中只有淮南陵最适合动手脚。他如此相问,只怕是察觉到了兄长的意图,想到这忽然抬头看着他,“你此番回北都,是想要做什么?”
她恐怕是想要问自己会否将此事上禀,沈易之心中叹了口气,可说出的话却惹得阮袭皱了皱眉,“沈夫人,你问得有些多了。”很快松开了手要转身离开,阮袭虽知晓他不是那种人,可还是不安,连忙攥住他的宽袖,“沈易之......”
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彼此僵持着。良久,随着一声叹息,还是忍不住握住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揽在自己怀中,“阿袭,我该拿你如何呢?”
阮袭整个人都僵住,脑中有些混乱,似乎有人看了过来可最终只是无声转过身去。她有些慌乱得逃出他的怀抱,后退了两步,“我兄长一事...他...”
吞吐了半天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索性直接闭了嘴转身离开,逃似的离开。
☆、再见承楹
思及昨日,阮袭还是觉得有些烦闷。阿银推门进来时,见她手上正无意识地翻着书页,好奇凑上来瞧瞧,咦了声唤回了阮袭的思绪,“阿袭,这书是你抄写的么?”
阮袭愣住,才发觉自己有不经意地拿出了上回沈容卿落下的书,笑笑将书搁在一旁看着阿银的眉眼,“不是,今日不必去学馆么?”
“不必了,昨日跟夫子告了假。今早小叔要去淮南,我想去送送他,阿袭,你同我一道罢。”他仰头说着,阮袭应了声好,心中却疑惑闻锦此刻去淮南做什么,是察觉到淮南有什么动静么?谁知还没问出口,小迦也进了来,拉过阿银,“小姐,今日我陪着阿银去送闻相便可,你就在府中歇着吧。”
平日里小迦巴不得她多出去走动走动怎么今日......瞧着她闪烁其词不想说的模样,阮袭也不再问下去。带着阿银上了外头已备好的马车,看着阿银眉头紧促的模样,阮袭笑笑,“可是舍不得你小叔?”
谁知道阿银闻言更是瘪了嘴,“我才不担心小叔,只是我先前同小叔在淮南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爹.......”顿了顿,他瞬间噤声,阮袭这才想起闻太守夫妇当年正是葬在淮南,闻锦待阿银虽好,可毕竟不是生身父母,难免有时会羡慕旁人。心中软了软,双手合握住阿银的手,语重心长道:“阿银,这世上没有谁会陪你到最后。”
“阿袭也会离开么?”他忽然开口,阮袭愣了愣。
也许会,沈容卿眼下身份若是暴露势必会引起淮南动乱,以穆承垣的个性也不容不下他。可若是他能寻个正当理由出现在世人眼中,且能够让淮南沈家安定下来,那个时候自然不会需要自己了。一纸和离书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那个时候阿银......心中沉了沉,却在看向阿银时笑出声来,“怎么,阿银舍不得我么?”
“嗯。”阿银重重点头,阮袭顿住,不再说下去。
马车外的小厮扬声道了句,“沈夫人,城门处到了。”她这才牵着阿银下去,闻锦和司马连杏见她二人下了马车,微微颔首,“想着你会带阿银来送行。”
阿银小跑着扑进闻锦怀中,闻锦笑笑一纸折扇敲了敲阿银的脑袋,嘱咐道小心些。阮袭冲司马怜杏和前来送行的安子敬颔首,还是出声问道:“司马姑娘,你们此次前往淮南是因何事?”
闻锦闻言看了过来,司马连杏抱剑而立,看向她的眸子却多了几分旁的意韵,随口答道:“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淮南陵有动乱传出,还有流寇趁乱横行,所以才领了陛下的命前去查探一番。”
看了看一一前来送行的人,闻锦收起折扇好不fēng_liú惬意,笑着出声道:“今日诸位就送到此处罢,闻某便不一一拜别了。”话音刚落,司马连杏就翻身上马,闻锦走了过去道:“杏儿,你知晓的,我不会骑马。”
司马怜杏却是看也没看他,马蹄声急就飞奔离开,徒留堂堂多智近妖的闻相在原地很是无奈。
几人开始笑着打趣,阮袭眉眼也带了几分笑意看着阿银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就索性要上马车回府。可谁知刚走了不过两步,就被一声厉喝制止,“沈夫人,还请留步。”
这声音倒是上回跟在苏凝身侧的护卫,阮袭皱眉让阿银先上了马车自己才瞧过去,没想到苏凝也在。脸上表情很是不喜,还没等阮袭说什么,她便走过来扬手就要一巴掌,阮袭皱着眉截住她的手,从前忍让沈秋容不过是怕兄长受北都沈家人的报复,可如今却不必忍着苏凝。苏凝没料到她也会动手,冷笑一声,“阮姑娘,我敬你是卿哥哥名义上的妻子才处处忍让,可你如此...置卿哥哥的颜面于何地?”
摸不着头脑的阮袭没说话,苏凝却继续开了口,“且不说你如此便是不守妇道,偏偏那人还是北都沈家的沈易之!”
她说这话,阮袭忽然想起昨日的情形。
见她不说话,苏凝只当她是默认了,语气中带了些怒气,“你既然已嫁入了沈家,那自该守礼。如今这北都,那个不在看淮南沈家的笑话,你怎能......”
许是昨日被人瞧去嘴碎了,阮袭没说话,看了眼瞧过来的人,安子敬正要过来为她辩解。她却直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