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脆响。
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了。
慕言轻笑一声,看着她一蹦一跳、欢脱的似只挣脱牢笼的兔子,喃喃了一句。
“脑子是好是坏,总得试一试才晓得。”语罢,弯腰拾起散落在地的棋子又装回了棋盒。
当日午后,凤鸾之的院子里便多了只会拍马屁的鹦鹉。
“安儿真美,安儿真美……”
名叫鹦哥儿的鹦鹉似复读机呱噪个没完!
凤鸾之坐在桌前,单肘支着下巴瞧了它一会儿,凉凉的丹凤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后,她起身,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掰开鸟笼子的小铁门。
“啪”的一声脆响,小铁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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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沈明传来消息,道是沈辞已经离开了京城,再一次前往凤鸾之坠崖的地方,听闻这一次他带走了京城内大部分势力,只留给慕凉傾一小部分。
若是寻不到她,便不打算回京。
沈离躲在一处参天大树的树干上,枝叶繁密,将他挡了个严实。
他再一次瞥了眼正在小院里摆弄一处盆栽的凤鸾之后,手中的佩剑紧了又紧,眸中的杀气慢慢聚集,久久后,又兀自退下。
到底是没下杀手。
“忘了···也好!”
一阵微风袭来,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眨眼的功夫,原本隐匿于树干上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日后。
沈离出现在了洪村城,还是曾经住过的那家客栈,曾经住过的那间客房。
“大哥。”沈离立在门外,唤了一声。
好半响,门内才传来一道近似冷漠的声音:“兄台客气了,若没记错的话,我沈某人早在八个月前便与你没了关系。”
那一日,沈离与灼光苦苦纠缠,俩人均没占着便宜,身上多少都挂着彩,显然,灼光并没真的打算分出个胜负,只一味的拖延时间!
若不是消失了几日的沈宁突然出现,沈离怕是不知道要被拖迟到什么时候。
本来是沈宁前去救人,平日里一项木讷的沈离突然起了心思。
那个女人不能留!
他留下沈宁与灼光继续纠缠,自己则骑马追了过去。
这才有了后面那一遭。
自那以后,沈辞便跟沈离断了兄弟情。
“大哥···她不适合你······”沈离试图再一次劝说,“那女人冷漠无情,根本配不上你······”话音未落,较之前更为冷落的一声低吼从门内传了出来。
“走!”末了,又平淡的补充了一句,“下一次再见,你我便是仇敌,我不会心慈,你也不必手软,你不曾欠我任何。”
好像无关痛痒的一句怕,出口时那么轻飘飘的不放在心上。
沈离矗立在门外,闻声赫然一愣。
自然垂落于腿边的双手慢慢收拢、紧握成拳!眼神微动,笔直的背脊平添了几分孤独。
来往的客人与店小二时不时的穿梭于楼上楼下,明里暗里的偷瞄着他也不觉尴尬。
半个时辰后,沈辞推开房门时,见到的仍是这般场景。
他绕过沈离,像是没见到这人似的,转身下了楼。
“大哥!”沈离忍不住再一次叫出声。“为了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么?”
沈辞驻足,并没动,背脊对着他,低声问:“你与我相识多久?”
沈离脱口而出:“八年!”
“安儿比你早两年。”又问:“你的命可是我救的?”
沈离沉默的“嗯”了一声。
“可我的命是安儿救的。”
沈辞慢慢转过身来,青黑色的眼窝内尽是冷漠。
“十四岁那年,郭罗山下,我遇匪贼,安儿手持一把手掌大小的弹弓,替我挡开了劈向我面门的一刀。我沈辞自打懂事以来这辈子就未想过要娶亲,遇到四岁的她,我动了心思。”
你一次次试图伤害她,哪怕是为了我也绝对不行!
没与你拼命,已算我仁至义尽!
其余的,沈辞便不再多说,转身,大步的迈下了楼梯。
街上还是如那日一般热闹,三五孩童聚在一起的嬉闹声、挑货郎走卖的叫喊声、胭脂铺子里,几位身着红红绿绿的娘子调笑声······
一如往昔。
只是,物是人非。
“大哥!”
沈辞机械的走在街上,对于身后急促而来的脚步声,置若罔闻。
“大哥,我找到他了。”
沈辞脚下一顿,只一瞬,复而又重新迈开了步子。
“她已嫁人,大腹便便,你还要去寻她不成?”
这一次,沈辞终于顿住了脚步,慢动作回放似的转过头来。
“你说什么?”
沈离往前近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道:“大哥,凤鸾之摔坏了脑袋,记不得自己是谁,所以嫁给了救她的男人,八个月的时间,改变了很多。现如今,就算你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也记不得你了。”
“你再说一遍?”
沈辞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
“大哥,她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可好?我沈离虽然是个大老粗,不懂得情情爱爱,但是若是我真心喜欢的女人,只要她过的好,我就觉得好。大哥,难道你还希望她卷入朝堂政乱,与那群老匹夫整日里斗个你死我活么?”
沈辞不记得沈离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机械的一遍遍重复着:“带我去见她,嫁人了也好,生子了也好,我要去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