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宛就没再勉强:“顾表哥,你的成绩一定非常好。”
顾金亭虽然有信心,但到了此时却难免有些紧张,听了江令宛的鼓劲,一颗心又放了下来。
他肯定能考上的,只是名次问题而已,不管他名次好坏,宛表妹都不会嫌弃他。
顾金亭不再紧张了,跟小厮一起挤进了人群。
江令宛在马车里坐着,撩了帘子目送他离开,一会就看不到顾金亭的身影了,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江令宛转头去看,见旁边的马车里,宁轩坐在里面,一双眸子黑漆漆不见底,正盯着她瞧。
江令宛皱了眉头,宁轩不是离京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反正她已经从女学毕业了,宫中经筵听了两年,也已经结束,以后跟宁轩不会再打交道,顶多像今天这样偶然碰面而已。
她放了帘子,不想再看宁轩了,过一会对面传来马蹄声,她再朝外看,宁轩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宛表妹!”
顾金亭脸上带笑,眼中放光,因为激动他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一路从人群中挤过来,一边挤一边高声喊着他的宛表妹。
等到了江令宛身边,他先是站着不动了,平息了心情,才温柔地望着她:“宛表妹,我考了头名,我是今科会元。”
他已经由单薄的少年长成了英俊的男人,望着她的眼神却一如既往地温柔。
江令宛的心很甜,整个人都被蜜糖包裹住了。
“来。”顾金亭把手伸过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令宛把手放到他掌心,扶着下了马车,顾金亭红着脸,松开了她的手:“跟我来。”
“去哪里?”江令宛好奇地笑,“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我们不先回去吗?”
顾金亭不去看她,只道:“小厮会把消息传回去的,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的脸更红了。
江令宛被他吊足了胃口,真的很好奇,然后顾金亭领着她来到一处算卦先生的摊位前,拿出一串铜钱:“劳烦先生给算一个吉日,我要向这位小姐提亲。”
他只跟算命先生说话,并不与江令宛对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故作镇定,江令宛看着鼻子却有些酸了。
顾表哥啊,我的顾表哥。
这世上,让她心软的人,最疼她的人,就是母亲与顾表哥了。
不一会,算出了结果,顾金亭这才抬起眼眸看她:“宛表妹,五日后便是好日子,我去跟梅姨说我们的亲事,你在棉花胡同等我。”
江令宛点头:“好,我等你。”来提亲。
两人傻傻站了一会,心里俱甜甜的,江令宛先反应了过来:“快回家吧,这会子你高中会元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家里必定来了很多人,快回去招呼客人,别让人等久了。”
两人这就分了手,江令宛去棉花胡同把顾金亭要提亲的事情告诉母亲,顾金亭则回了江家。
顾太太已经得知消息了,当时就激动得眼泪花花,伸长了脖子朝外看,没看到顾金亭,听小厮说他跟江令宛一起,心里登时就一凉。
这还没娶进来呢,有什么就跟江令宛一起,把她这个母亲撇到一旁,若真娶了,眼里还能看到她这个母亲一分一毫吗?
顾太太一千一万个看不上江令宛,可耐不住顾金亭想娶啊,她又不想跟唯一的儿子起龃龉,只能忍了。
不一会,江伯臣就来了,他满脸笑容地恭喜顾太太,紧跟着又来了许多人,顾金亭的同窗、好友、江家旁支的亲戚都来了。
她一面打发人去找顾金亭,一面把这件事记下来,等江令宛进了门,她就要好好教教她规矩,家里有这么大的事,她不思让爷们回家干正事,就勾着男人出去玩,实在是不像话。
好在顾金亭回来的很快,此时宾客盈门,顾家母子住的院子招待不了这么多人,江伯臣特意又拨了一个空院子,让客人们去坐。
宁轩抵达的时候,顾金亭正被人围着恭贺,春风满面,好不得意。
“今日金榜题名,想来洞.房花烛夜也不远了,金亭,我们一干好友,就数你没成亲了。”
顾金亭一扫从前的回避,笑着说:“待我成亲之日,必早早去请你们来喝喜酒。”
众人大笑,气氛十分好。
宁轩冷眼看着,嘴角抿成一条线。
刚才看榜之后,他一直没走,而是站在不远处看,江令宛跟顾金亭的互动,还有他们去算良辰吉日,他都知道。
把眼中的恼意压下,宁轩上前,拍了拍顾金亭的肩:“顾会元,借一步说话。”
宁轩离京两年,在外面是建了功勋回来的,如今是五成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谁不认识这位昔日六大书院的红人,今日的新贵呢?
看看,刚中会元,永平侯世子就来招揽了。
顾金亭真是走运啊。
众人忍不住投去羡慕的目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