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遮风挡雨,事后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果然,优秀如我,吸引的拥护者都是如此优秀的。
此情此景,她很想吟诗一首。
小姑娘心情好,美滋滋的,嘴角翘着,脸被风吹红了都浑然不觉。萧湛喊她:“宛姐儿。”
男人声音清冽有力,打断了她的诗兴。
一抬头,萧湛在旁边马车里坐着,揶揄地笑:“上来。”
他这样笑,说明刚才的事,他都看见了,说不定刚才那几个少年也是他的手笔呢。
江令宛气哼哼地瞪他。
若是不上马车,自己这个样子进宫,御前失仪。若是上了马车,就表示原谅他了。
上次他太过分了,她不想这么随随便便原谅他。
小姑娘眼睛瞪得圆圆,樱桃般的小口微微抿着,一副不情不愿模样。
“我带你进宫,重新梳洗,你这个样子,是不能到御前去的。”
他又道:“宫门前出了打架斗殴的事,皇上肯定是会问的,你跟我一起进宫,等会面圣,我替你兜着。”
好气呀!
明明是他安排了人殴打宁轩,完了她是罪魁祸首,还要像他求助。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逼她跟他讲话,逼她原谅他。
江令宛没辙,正打算忍气吞声,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回头,见陆明珠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叽叽喳喳地冲她招手:“宛姐儿,真的是你啊,快来。”
呀,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江令宛立马笑着跑向陆明珠,跑了几步又停下来,睥睨着萧湛:“五舅舅的好意我心领了,梳洗的事,有明珠在,就不劳烦五舅舅了。至于宫门口打架斗殴,是金吾卫的事,五舅舅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她轻轻一哼,傲娇地模样像极了小猫咪,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临走前那得意地一瞥,像小爪子挠在了萧湛的心口。
这个小东西,吃准了他会替她兜着,才会这样骄纵又放肆,可这是他宠出来的啊。
萧湛靠在车壁上,回想她娇娇俏俏不可一世模样,越想越喜欢。
不一会,宁轩挨打的消息就传进了坤宁宫,宁皇后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立刻传了太医过来,等宁轩一到坤宁宫就给他看伤。
“医案要好好写,这可是证据,本宫要拿去给皇上看的。”
宁皇后面含薄怒,凤威尽显,太医唯唯诺诺,连连应承,去给宁轩号脉。
“姑母,我无事。”
宁轩面色如常,声音却比平时更温和:“只是一开始没有防备,脸上挨了两下,其他地方都是好的,您不必担心。”
宁皇后却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本宫怎么能不担心?”她脸色难看,好像能刮下一层霜来。
她是六宫之主,侄儿在宫门口被人打了,这打得不单单是宁轩,还是她这个皇后的脸。
宫中这么多人看着呢,若就这样息事宁人,旁人不会夸她宽大为怀,只会笑她没有本事。
孙贤妃、傅淑妃、赵德妃哪个是好相与的,她今天退了,明天她们就能骑到她头上来。
宁皇后沉声道:“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宁轩默了默。
小姑娘骄纵,把他给记恨上了。
因为他之前羞辱她,欺负她,让她没脸,他以为她不在乎,其实她在乎,她都记着,然后等着报复他呢。
她并不想让他挨打,只是想让他丢脸,就像当初,他让她丢脸那样。
计谋得逞前,她那一笑多娇啊,甜甜的,像蜜糖。
后来会有那么多人跳出来,他始料未及,她也没想到。
她出了一口气,心里怕是高兴了。若是捅到御前,她高兴变害怕,是他不想看到的。
宁轩挥手让太医下去:“今天是正月十五,皇上不会喜欢的。”
宁皇后眼皮子一突,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几分。
正月十五,宫中赏花灯,是先皇后留下的规矩。这些年她一直想破除先皇后的影响,甚至办了六月六风荷节,都没能压过先皇后。只因元宵这天,洪文帝亲自莅临,而六月六风荷节,洪文帝从来不曾出席过。
身为继后,一直活在先皇后的阴影下,她自然不甘心的,也曾在六月风荷节的时候邀请洪文帝出面,得到的只有一句话:宁氏,你逾越了。
宁皇后胸前起伏,好一会才慢慢接受了事实:“你说得对,元宵之夜,皇上忙着看大家抢灯,这等小事,他不会管的。”
六月六风荷节众人抢花王,正月十五元宵夜大家抢的则是灯王。
这盏灯王由内务府打造,纯金做柄,琉璃为体,上嵌七色珍宝,会根据每年生肖的不同变换花样。
今年是猪年,所以这盏琉璃灯上是一个胖胖的、憨态可掬的小猪,猪身由无色琉璃拼接成而,外嵌七色宝石,猪身是灯身其他地方用了红黄蓝绿粉五色琉璃,被高高地挂在钦安殿门前的立柱上。
这灯笼做工精美,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