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只是……只是父亲已经和袁家交换了庚帖,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行纳吉礼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若是在此之前,他或许会听从父母之命,去迎娶章家女,可是在见过凤阳公主之后,又叫他如何带着一颗牵挂公主的心,去迎娶他人?
袁昊一时灰心丧气,却在这时,他听见凤阳公主微微一叹,说了一句:“此事,凤阳自然要听从陛下的安排,若是陛下答应,凤阳自然……甘心情愿。”
这话的意思是……
袁昊明白过来,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凤阳,却见对方微微低头,苍白的容颜在宫灯下透出几分红晕,犹如红霞照水,美不胜收。
他情不自禁往前一步,下一瞬又猛地回过神来,仓皇地后退一步,目光躲闪,语气忐忑,“是袁昊失礼。袁昊这就往前殿去。还请公主……静候佳音。”
凤阳略一颔首,就见眼前青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又对着她一拱手,而后便脚步匆匆往前殿而去。
待那人身影消失,提着宫灯的柳绿才好奇道:“公主,刚刚袁公子送的是什么东西?”
袁昊做事很小心,他递盒子的时候稍稍偏了一下,没有叫柳绿瞧见里头是什么东西,自然也不知道那盒子里搁了张表白的字条,而两人话语中含义模糊,更叫柳绿听了云里雾里,觉得公主和袁昊说的是弄坏莲灯一事,又隐约觉得不对,可要她说出哪里不对,却又理不出来。
凤阳冷淡地看了柳绿一眼,平静道:“只是一支赔罪的钗子。我不过是去放莲灯时碰巧遇见他,除此外无亲无故,如何能收他的东西?若是传出来,恐怕人家会以为我和他私相授受。”
柳绿笑道:“公主金枝玉叶,谁敢在背后说闲话?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凤阳没再回她。若是十几年前,她还受宠的时候,自然是没人敢多说半句,可是现在……
凤阳心头微微一叹,她如今要仰他人鼻息,自然是要步步小心。
她转身,回了凤阳阁……
***
外头冰天雪地,而此时麟德殿当中,却是一片能消融冰雪的暖意。
衣着清凉的舞姬载歌载舞,乐师坐在大殿一角吹拉弹唱。身着一式青衣的宫女捧着托盘游走于坐席之间。
达官显贵谈笑风生,勋贵子女言笑晏晏,红色宫灯从屋顶一窜窜垂落,镶嵌在墙壁上的华贵宝石,在灯火中熠熠生辉。
姚燕燕向来不吝于在别人面前展现她与陛下有多恩爱,于是席上不停地向陛下夹菜,那温柔似水百依百顺的模样看得众人一阵艳羡。
难怪向来懒散的陛下愿意听她的劝诫,这样一个美人,莫说是只宠她一个,就是为此舍了江山,也有人愿意。
而章宰相,则在瞧见姚贵妃的第一眼,就捏紧了拳头,难怪……难怪他的美人计会失败,难怪李公公不到一天就废了。有这样的美人留在后宫中,小皇帝又岂会多看那些庸脂俗粉一眼?
幸好昨日已经与袁家交换了庚帖,再过几日就让两个孩子将亲事正式定下来,得赶在小皇帝反应过来之前,将袁家死死绑在他这条船上。
章宰相想到与袁将军的那一番谈话,心中那几分不安总算沉了下去。他饮下几杯酒,双眼微微眯着看向大殿门口,心道:得再想个法子,让小皇帝不能再干涉朝政才行……
心中算计还未停下,章宰相就发现那悬挂在大殿门口阻隔寒风的帘子被宫人掀开,紧跟着,一名身形高大、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袁昊。
瞧见这个十分满意的未来女婿,章宰相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下一刻,他就见袁昊没有回到自己席位上,而是往前直直走来,不一会儿就从那群舞姬周围绕过,来到了御座跟前。
袁昊大步走到距离陛下七步远的地方,才屈膝跪下行礼,高声道:“陛下,臣袁昊有一事相求。”
这声音铿锵有力,大殿内的丝竹之音顿时停了一下,宴饮当中的众人也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姚燕燕和陛下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几分计划成功的喜悦。
皇帝陛下正要问袁昊求什么,腰部忽然被爱妃轻轻拧了一下,他醒过神来,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是谁?你要求什么?”
袁昊只是在军中领了个职务,且还够不到能上朝的品级,见皇帝认不得他,他也并不奇怪,立刻回道:“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