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原话时,他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让狄倾杀了顾瑶乡,让这厨娘到地下继续服侍他。
听了这话,顾瑶乡面色惨白一片,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狄倾心下叹息一声,道:“你服侍陛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杀你,只是你不能再留在宫中了,今夜我就安排人送你出宫。”
顾瑶乡眼里不由涌出泪水来,跪在地上砰砰砰给狄倾磕了几个头。
她磕得实在真心实意,狄倾见她额头不一会儿就红肿成一片,摇摇头,转身走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顾楚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发现狄倾的身影已经远去,撑着身子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双腿软成一团,连路都走不稳……
夜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宫门,赶车的是个干瘦的年轻人,车里头坐了两个人,周姨和顾楚。
顾楚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包了一条纱布,只是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唇色也白得几乎看不到血色。
周姨知道她这次真的是被吓惨了,低声安抚了她几句,说道:“别担心,等出了京都,就会有人接应咱们。咱们很快就能回国了。”
顾楚点点头。她在这陈国皇宫中如履薄冰地呆了五年,日日都期盼着回到家乡,今早她听见狄倾陈皇要杀了她,真的是被吓到了,她以为自己暴露了,却没想到狄倾居然会安排人送她出宫。
周姨等人一番分析,觉得狄倾应当是没有发现顾楚的身份,否则就算他要引蛇出洞,也不会是那副模样,更有可能的是,陈皇真是要不行了,想要杀了顾楚陪葬,而顾楚不知什么原因得了狄倾青眼,才被他救下一命。
想到狄倾和陈皇,周姨冷笑一声,压低声音在顾楚耳边道:“他还以为他是发了善心救人,也不知等他发现咱们是齐国人时,会是什么模样?”
顾楚却没有应和她,她心里还在担忧,只要一日没有回到齐国,她就无法真正放下心去。
马车不断往前奔,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和马蹄奔跑的动静在夜里格外明显。
这驾车的男子是狄倾的人,两人不敢大意,连说话都是贴着耳朵遮掩着。
有了狄倾给的牌子,二人一路顺利出了京都,和那驾车男子分开后,就迅速换了行头,和齐国的探子接应上,换了别的路返回齐国。
而狄倾那边,还在锲而不舍地广招名医,同时暗中调查给陈皇下毒之人。
到得第三日,终于有一名民间来的老大夫发觉了不对劲,言道陛下是长年累月被人下了毒,才会虚弱至此。
这还是第一次有大夫能看出来陈皇是被下毒,连太医都查不出来,狄倾立刻要他给陛下解毒,然而那名大夫道陈皇已经毒入肺腑,无力回天了。
狄倾立刻带着那名大夫清查陛下的所有饮用之物,最终查到了一种野菜上,那野菜是顾瑶乡自己种的,她走时已经全部毁掉,但那么多人见过那菜,自然还能找到。
查了一天一夜,牵连到了宫中不少人,证据一一摆在案前,狄倾这才发现自己被那名女子给骗了。想到曾经英明神武,如今却形销骨立躺在床上的陈皇,再想到顾瑶乡瑟瑟发抖跪在他面前的样子……狄倾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他和陛下,竟会被这样一个女子欺骗了六年之久!
他悲痛地跪在陛下面前,说自己擅作主张,将人给放了。
陈皇神情恍惚,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朕不怪你。”
陈皇这些时日缠绵病榻,思虑了许多,早就已经开始怀疑顾瑶乡了。
但他是故意对狄倾说要让顾瑶乡殉葬的,若顾瑶乡没问题,此举不过是再一次向他证明狄倾是个心存怜悯之人,正是这样的人,他才敢信,才敢将太子托付给他;若顾瑶乡真是细作,正好用来当狄倾的磨刀石。即便没有那名大夫,他派去调查顾瑶乡的人也迟早能给他带回消息。
他喘了口气,在寝殿内有些昏暗的光里,对狄倾道:“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万万不可……再心慈手软!”
“是。”
……
走出陈皇寝殿后,狄倾双目赤红,对手下道:“派几队人马出去,分开追,若是见到那女子,不用回禀,连同她身边所有人,格杀勿论!”
然而人马刚刚派出去没多久,狄倾就收到传信,平德王以勤王之名,带着大批人马往京都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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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