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来……
……
袁昊带着人马一路斩杀,冲进黎城之中,最惊异的就是城中粮仓竟然没有起火。
陈国军队之前攻占吴国的时候,用的就是以战养战的策略,因此每当一座城池被齐国军队攻下,守城将领无论逃不逃得了,都会迅速将城中粮仓烧毁,不会给齐国军队占一点便宜,因此每一次攻破城门时,袁昊等人看见城中某处起火也见怪不怪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没烧粮仓。
袁昊挑了挑眉,这不像是陈国人的作风啊!
但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一支由陈国造反役夫组成的军队出现在了他面前,上上下下,从首领到拉车的士兵都没个像样的装束,手中的兵器也没有统一的制式,像是临时捡到什么就拼凑起来的。但袁昊注意到,这些人里头,绝大多数都是肌肉虬结的壮硕汉子,领头骑在马上的那个,一身凶悍气息扑面而来,绝不是个善类。
“在下石壮!”袁昊看到那首领抬起黎城守将的头颅,听他说道:“奉上黎城将领的首级及满城粮草。”
袁昊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提要求,就见这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和我手下这群弟兄,一共五千人三百二十一人,你们齐国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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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皇宫。
在陈国刚刚入秋时,齐国已经入了冬。
侍女们在永安宫大门前挂上厚帘子,以防外头的冷风侵入殿内。
姚燕燕坐在矮桌前,正在看周晚香送来的账册,时不时感叹一句花钱如流水。
元宵坐在书房的高椅子上,正伏在案前认认真真地描字,时不时抬头,透过敞开的书房大门,看一眼正坐在地上玩耍的算盘和周周。
皇帝陛下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进来的,他眉眼间透着几分愁绪,见到在暖黄烛光下的妻儿,眉头才舒展开一些。
姚燕燕抬头对他道:“屋里少了炭盆,有些热,你把披风脱了吧!”
皇帝陛下依言脱下披风,交给殷勤地凑上来的高竹子,就走到姚燕燕身旁坐下。
姚燕燕收起账册,正要叫人摆菜,忽然发觉陛下面上有几分愁苦。
姚燕燕问他怎么了。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收到信报,说这几个月,牺牲了两万五千多名将士。”
姚燕燕一愣,沉默了下来。
皇帝陛下脸上很是难过,继续道:“第一批战死将士的遗物送回来了,其中有许多出身通州和京城,朕去看了,年迈的父母、带着幼子的年轻妇人、已经定下亲事的年轻姑娘……他们捧着那只小小的竹筒和一套亡者的衣裳,哭得肝肠寸断。”
他不想被元宵听到,特意放轻了声音,“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是不是做错了?若是朕当初不下令攻打陈国,若是朕不要一统天下,只安安分分守着如今的齐国,是不是就不用牺牲那么多人了。”
姚燕燕握住了陛下的手,安抚地摸了摸,道:“陛下,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就算你安安分分守着齐国,就算你当初不下令攻打陈国,陈国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或早或晚都要有人牺牲。你已经想方设法避免更多人的死去了,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为了有钱能造出更多神军甲,为了保住更多将士的性命,夫妻俩带头节衣缩食。
姚燕燕舍不得置办新的衣裳首饰,一直用着前几年的旧款。身上的衣裳旧了就就让人把比较好的部分裁下来,做成小衣裳给算盘和周周穿。
不过比起姚燕燕只是不置办新物事的节俭,皇帝陛下简直可以用“抠门”这个词来形容了。他连足袜破了也舍不得换新的,而是自己偷偷找了根针扎起来,身上的衣裳都短了一截也舍不得做新的,龙袍实在穿的很旧了,不适宜穿在身上面见群臣了,就让人裁成一块块,用来擦手擦脚,反正利用到实在没法用了才会扔掉。
皇帝陛下也是有俸禄的,每年国库给他发了银子,他就将大部分捐到兵器坊,留下一小部分,给姚燕燕和三个小的置办些穿的用的,而他自己,反正是一枚铜钱都没存下来。
偶尔,姚燕燕会发现,皇帝陛下将那件她绣了“摘星楼”三个字的衣服找出来摸摸,然后又叠好放回去……
例子太多,实在举不完了,反正姚燕燕瞧着陛下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现在见陛下因为牺牲的将士自责,她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