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的话,陈统领习以为常,封先生一脸恍惚,那趴在地上的少年阴沉着脸啐了一口。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姚燕燕和陛下两人。
姚燕燕靠在陛下怀里,抬起脚,稍稍提起一点裙子,露出胭脂色裙摆下一双白色绣花鞋,那鞋子绣纹精美,鞋头上缀着的几颗珍珠在阳光下莹润生光,那名想要上前赶人的衙役被这价值不菲的绣花鞋震慑,默默又后退了两步。
姚燕燕示意陛下看自己的脚,娇声道:“夫君~~妾身方才气坏了,所以冲动之下就轻轻踢了他一脚,谁知这人竟如此弱不禁风,竟就倒地上了,妾身的脚好疼啊~~”
皇帝陛下立刻把刚才那事忘了,只顾心疼地去摸爱妃的小脚,叹道:“哎,我方才应该拉住你的,燕燕如此温柔娇弱,这脚碰到那臭男人身上,一定疼得厉害吧!待会儿我背你回去。”哎,朕怎么就忘了呢,爱妃的弱点是朕啊!见到有人当众辱骂朕,爱妃肯定会受不了的,爱妃气愤之下控制不住踢那人一脚,也实属情有可原啊!
姚燕燕听了这话,眨眨眼睛,娇滴滴道:“夫君,你对人家真好~~”
皇帝陛下握住爱妃小手,感叹道:“燕燕如此温柔良善弱质纤纤,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呢?”
温柔良善弱质纤纤?不是脾气暴躁矫揉造作?
围观众人只觉得要么是自己瞎了,要么是自己在做梦。
而那两人还在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仿佛不知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仿佛没看见那些围观之人的脸色。
这时候,终于有人打破安静了,那被姚燕燕踢得趴在地上的少年愤愤不平道:“我可没说错!狗皇帝就是……呜呜……”他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少女捂住了嘴,那少女和他生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面庞轮廓更加柔和些。
她紧紧捂着弟弟的嘴,面上满是害怕,对着两人祈求道:“两位贵人大人有大量,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胡说八道,求你们不要怪罪他!我愿意做牛做马给你们赔礼道歉。”
听了这话,姚燕燕和陛下还没说话,那站在一旁的衙役先呆不住了,斥道:“你一个贱奴,自个儿的命都在知县大人手上,给谁当牛做马?”
被这么一斥,那少女呆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只好松开弟弟的嘴给两人磕头,稚嫩的额头在粗糙的地面上用力地一下又一下磕碰,没过一会儿就磕破了皮流出血来。“我给两位贵人磕头,求你们不要为难我弟弟,他什么都不懂,他瞎说的。”
那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见自己的姐姐给他们磕头,眼眶也跟着红了,扯着她起来,“姐,你不要跪他们!咱们做人要有骨气。”
陈统领这时走上前来,对那少年冷冷道:“律法第十八条第二列,对皇室出言不逊者,轻则凌迟处死,重则株连九族……你一个人死了无所谓,难道还要连累你姐姐和这些家人跟着丧命。”
少年不怕死,与其作为奴隶被肆意买卖羞辱,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死前还可以痛骂狗皇帝一顿出口恶气。可是他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竟还会牵连到家人,听了这话,他的神色就僵住了。
兰家人的双手都被绳子捆着,那少女听到陈统领说的律法,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她抬脚去踢那少年,“弟弟,你快给两位贵人赔礼道歉!快告诉他们你是无心的!”
“无心的?”姚燕燕冷眼看着,忽然道:“那我一刀杀了你弟弟,然后再跟你说我是无心的同你道歉,你敢不敢原谅我?”
见那少女呆住,姚燕燕扭头对陛下道:“夫君,你看看他们,瞧着也就比咱俩小一两岁,都要到成亲的年纪了,居然还把自己当无知孩童。”
皇帝陛下点头,附和道:“像这种人,就该好好处罚,决不能放过。”
这兰家人都是罪犯,被朝廷贬入奴籍的,一生不得赎身,是一辈子都要为奴为婢赎清罪过的。兰知县定罪后,这兰家人就被关入大牢,直到兰知县问斩后才拖出来贩卖。这对双胞胎相貌出色,卖给人做娈宠还能换不少钱呢,更何况这衙役可是得了交代的,哪里敢让这少年被人以一个对皇室不敬的罪名人杀了?
衙役几步上前,立刻掏鞭子狠狠抽了那少年几下,将那少年打倒在地后还不肯放手,又抽了好几鞭子,那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人身上,能将血肉也勾出来。
更何况那少年只穿着单薄的囚服,没一会儿就被打得鲜血淋漓,而周围还有许多百姓在喊着兰家通敌卖国,打死活该。
那少年的姐姐也不敢阻拦,只泪流满面地避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