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深并未回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直到病房的门合上。
姑苏静书还揪着他的袖子哭哭啼啼,一脸的委屈,而额头上因为刚刚那一撞,已经肿了起来,分外刺眼。
“去找医生看一下吧。”他低声,语气并没有姑苏静书想象中的那样担心、那样心疼。
她有些不可置信,慢慢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贺景深,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自己想要的情绪。
可是,没有。
他真的很平静,并且——平静得让她觉得心里发毛!
因为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想拆穿她的小把戏!
姑苏静书咬了咬唇,心里已经很虚了,再不敢开口说什么。
贺景深也就不再那样看着她了,带她去看了医生,说是没有什么大碍,过两天就会好了。
姑苏静书原本还想再装一下柔弱,以便得到更多的关心,可是身旁的男人却好似再多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医生一说完他就说:“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家。”
“景深……”她在后面大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恍若未闻,自顾自走了出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姑苏静书心底委屈和愤怒交织,渐渐的表情都变得狰狞了。
一旁的医生看着不禁摇头,就低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可怜我是么?!”
医生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轻的叹气声都会被姑苏静书听到,一是惊吓,而是心虚,顿时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姑苏静书心里的火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冷笑着站了起来,用一种很轻视的眼神看着那个医生:“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可怜我?不想在这里上班了就马上给我滚!”
那医生已经上了些年纪,从医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加上她不认识姑苏静书,对贺景深也没印象,所以这个时候也生气了。
“这位小姐,我叹不叹气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男朋友不想理你,那你就要学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对无辜的人发脾气!”
姑苏静书从来没遇到过哪个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再加上此刻心情不好,顿时气得连连冷笑。
医生看着她,只见她拿出手机,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一个电话,说着要解雇她。
这家医院就是钱云起开的那家私人医院,姑苏静书打的电话也是打给钱云起的。
只是,钱云起在听到她说要他解雇医院里的一个医生,顿时哭笑不得,问:“大小姐,我医院里的哪个医生这么不长眼得罪了你啊?”
姑苏静书抬眼凌厉地盯着那个女医生,冷声问:“你叫什么?”
医生笑了笑,虽然不是她亲自在接电话,但是站在边上还是隐约地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说话声音。
她知道了,这个女人是给钱云起打电话。
姑苏静书看她笑了更加不爽,恨不得将手里的手机砸到她的脸上,气急败坏地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医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用一种看熊孩子的眼神,随后提高声音,对着手机话筒的方向,大声地说:“云起,这个女人说要解雇我,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啊?”
姑苏静书愣了愣,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敢直接叫钱云起的名字?
而且从她的口气中,似乎还能觉察出来,钱云起应该是很尊重她的!
姑苏静书顿时感觉不妙,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钱云起已经在那边哭爹喊娘了,“大小姐,我说你怎么这么会选人啊?我医院那么多医生,你怎么偏偏就选中了我小姨!”
是的,这个医生就是钱云起的小姨,也就是钱云起母亲的妹妹,名叫严清。
严清早年的时候也是嫁入豪门的少奶奶,后来和丈夫离了婚,就过起了安静闲适的生活,不再关心那些豪门秘辛。
所以即便是钱云起和贺景深是多年的好兄弟,和姑苏静书也认识多年,但严清对于这两人,没有印象。
姑苏静书一听这个人是钱云起的小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愣愣地站在这里,显得有些狼狈和尴尬。
严清笑了笑,倒也不是嘲讽,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好笑。
而后,她从姑苏静书的手里拿过了手机,对那边的钱云起说道:“云起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解雇你小姨我吗?那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啊。”
“小姨,我怎么敢解雇你啊。”钱云起立马讨好地笑着说,“她是我朋友,最近几天心情不好,你别见怪啊。”
“心情不好?”严清斜了姑苏静书一眼,兀自点头,“看出来了。”
姑苏静书十分不爽,可顾着这人和钱云起的关系,她也只能忍着。
她知道,钱云起虽然表面上和自己是朋友,但那是因为贺景深,如果这个人和他没关系,他或许会按照自己的意思解雇了她。
可是,现在这个人是他小姨,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绝对不会为了自己那么做的。
严清虽然刚刚有些生气,但现在看姑苏静书这个样子,心里的气也就散了,和钱云起说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回头,她将手机还给了姑苏静书,并且对她说:“不管你站的多高,都要秉持你的心灵纯净,在他面前是一个样,在别人面前又是另外一个样,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死于自己设计的局里。”
严清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