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巽带着如升在一处房前停下,门厅很小,里面有点暗,更奇怪的是门口还有一颗如成年男子腰身般粗壮的柳树,随风摆动着柳枝,似在招揽他们进去。
等真正进去后如升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只见风巽大手推向一睹看似平整的墙面,墙面随即轻轻移开,如升垫脚探头朝里看去,原来是间密室。
联系到风巽的身份,如升对密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来吧。”,风巽打头,如升随后。
密室里很宽敞,进门左侧是一个床榻,上面放着茶海,喝茶的器具也一应俱全,右侧是书架,上面罗着一部分古籍还有几把刀,再往里是两个卧室的房门。
站在屋子正中,风巽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儿吧。”
如升双手各指着那两个房门,说:“这不是有两个吗?”
风巽不明她意,“你可以随便选一个,都能睡。”
“我不,我害怕。”
不出意料地,风巽狠瞪着她,说:“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给你找个□□的是吧?”
“好啊,谢了。”
如升说话双手一背,在屋里大步转起来,她打开左右两间房门瞧了瞧,乌漆麻黑的,什么也没看见。
而在她四处观看的时间里风巽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目光平淡无常,她的影子却又格外清晰。
“想好让谁来陪我了吗?”
“没有。”
风巽一时还真没想到谁来会合适,毕竟如升的身份特殊,越少人知道越好。
“要不就你吧。”,如升走到茶海旁坐下,拿起茶具把玩。
那人没应声。
如升又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换个人我不习惯。”
空落落的密室回荡着如升的话,而落在风巽耳朵里最响亮的却是她说的。。。。。。喜欢。
“一会儿我带你去见莳花,她要你做什么你都照做就是了。”
的莳花姑娘。
“凭什么?”
“。。。。。。”
风巽一时噎住,在他掌管青楼和四个分支这些年来一向都是别人对他言听计从,很少碰到像如升这样一件事问八百遍原因的,而且还不太好对付,软了硬了皆不妥。
风巽这次不打算回应,也正好借此机会板正一下她的毛病。
他走到如升旁边坐下,试着讲道理,“从现在开始你要打起精神来,无论之前伤心难过也好,耍大小姐脾气也好,我都劝你就此停止,少说话,多做事,喜怒不形于色,懂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告诫了,如升木头一样愣着,静等下一刻的训话。
“这几天晏屠嘉会帮你查外边的事,我就教你点防身的武功吧,不过白天你还得跟着莳花学琴,晚上我再教你。”
如升听罢伸手从腰间的刀鞘里拔出不久前风巽送的短刀,说:“教我用刀吗?”
短刀横在茶海上,刀尖冲向风巽,闪着寒光。
风巽扭头将刀尖移到一旁,说:“差不多吧,最起码也要知道如何出刀才能快速制人。”
如升默默把刀插回刀鞘,说:“我会轻功,可以跑,再说我从未杀过人,也不想杀。”
风巽轻哼一声,“你回西京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报仇不见血?那你报的是哪门子仇呢?”
如升并不苟同他的话,“倘若我如家是冤枉的,南晋自有律法处置他们。”
听到这,风巽斜睨了如升一眼,心里着实对这位姑娘的“单纯”之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有些事情不是靠别人灌输就能懂的,只有让她自己经历了才能由内而外地认可。
“我还是教你用刀吧。”
风巽说着去抽如升的刀,不料她躲得快,侧身之际风巽的手直接搭在了如升的腰上。
盈盈一握,刚刚好。。。。。。
触电般地抽回,双方都有些尴尬。
墙角烛台的火苗左右摇摆着,燃得甚好,却不解人意。
“来。”,如升见风巽面色又严肃起来,扔掉姑娘家本该有的矜持,赶忙抽刀双手奉过去,说:“都听你的,师父。”
“别叫师父,我不收徒弟。”
“为何?”
“道行不够,怕误人子弟。”
“教我就不怕误人子弟了吗?”,如升腹诽,不敢挑明。
“练刀的事暂且放一放,还是先带你去见莳花吧。”
风巽说话起身,如升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齐往密室门口走。
“莳花性子比较冷,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直接忽略就行了,反正过完这段,日后你们也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行。”
说到“性子冷”这件事如升发现个特别有趣的地方,那就是风巽身旁的男人大多外冷内热,而女人则里外都冷。
就像姬樾和这位莳花。
如升不知风巽给自己起名叫“小花”的寓意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他好像很喜欢“花”这个字。
说不定就和“莳花”有着某种联系。
这时的如升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一门报仇的心已经偏了航,朝另一个无止的方向渐远渐行。
。。。。。。
走了一会儿,如升忽然闻到了花香,很浓郁,探头往前时竟发现了一片花园。
晚秋的菊花开得正盛,黄白红紫,甚是艳丽,比青楼的花多了不知几倍。
穿过花园,隐在菊花后面的角楼露出来,桃粉色的薄纱从窗内飘出,应该是女人家的闺房了。
没等到跟前就有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急匆匆走过来,说:“风先生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