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上鱼。可这二天他白日里盯着下来,发现若若每顿只有二三样素菜,米饭也就一小碗。凌少侠那个气啊,又不是尼姑,吃什么素。敢情这回到家了,还不让吃顿好的啦。他第一次看见若若的桌上的菜色,当场就掉脸子。好在水若云拉着他,解释是因为要成亲了,女方需少食茹素,就只是几天而已。好吧,他耐着脾气没发作。
紧接着他发现水若云几个手指头全扎的是小血洞。他这段日子见她见的少,夜里偷溜进房也只是抱着说说话便睡了,况且是在自个家里头,哪曾想着仔细看身上哪有伤的。好了,水若云又解释女方得自己缝些枕套被面之类的,她手艺不好,所以才会被针扎到。他咬咬牙,也没有说话。
然后是到了下午,余嬷嬷带了二个丫环过去,说是要让水若云婚前训礼。凌越山在水若云可怜兮兮的哀求眼光下出了去,可他外面绕了二圈就绕不下去了。他这是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他家若若活受罪呢,他怎么都想盯着不让人欺负她。水仲楚拉着他说了好一阵的话,也没能把他留住。
水若云正顶着一个沉重的发冠,梗着脖子直着腰来回的迈着步子。她脸上已有薄汗,明显是累了,脸色有些白。余嬷嬷在旁尤不满意,嘴里还道:“小小姐,你的头有些低了,别缩着肩,步子得大一点,可别想着偷懒。”
出嫁当天那婚冠比这个还沉,又得顶着好长一段时间,这次宾客虽然不多,但都是自家熟悉或是重要的客人,这新娘子是一定不能丢了体面。所以现在还差不了二天了,得好好多多练习才是。余嬷嬷一边呼喝着,一边手上的竹条子啪的一下打在水若云的腿上。这凌越山正巧是进得屋来,一看这个哪里还按捺的住,居然还敢打若若。
他嗖的窜了过去,用力一把把竹条子夺了,啪啪啪的折成好几截,丢到地上。又把水若云头上的发冠一下取了,直朝向余嬷嬷身上摔。他脚一伸勾来把椅子,四平八稳的坐下,把水若云安置在自己的膝上,心疼的去捏捏她的颈子揉揉她的腿。
余嬷嬷在这府里可是老资格了,连老爷水青贤都得卖她三分薄面。更何况这新嫁娘婚前训礼,哪个大户人家不是如此,余嬷嬷自认可没做错半分。这山野粗鲁的蛮小子竟然敢如此无礼,一下把余嬷嬷惹毛了。
一个是倚老卖老,祖宗规矩少不了,一个是管你去死,我家媳妇欺不得。于是一老一少居然在屋子便吵开了。水仲楚闻讯赶了过来,一看这情形头疼的直想转身就走全当没看见。可屁股后面跟着自家娘亲,他也只好硬着头发上前劝。
凌越山可是不管不顾的,谁的面子都不好使。反正就是若若不能再受这个罪,饭要吃好了,不要再缝东西了,也不要再练什么侍礼了,还有他没看见不知道的,通通都不许了。就平平常常的,到日子拜堂就好。
余嬷嬷也毫不退让,哪家小姐千金会这样没体面劲的,本来这小小姐婚前跟一陌生男子满江湖跑就已经够丢人了,老爷夫人千方百计的给抓紧安排婚礼,还得赔着脸想着法的给宾客找个说头,介绍这个女婿,也是为了给她拉回个好名声。看找的这个小姑爷是什么人啊,山里来的蛮子,不懂礼数没有规矩。这小小姐可是也这般的,那这水家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这余嬷嬷是老妇,平日时管教下人丫环的,那嘴皮子利落的,一套套的。凌越山是全当她放屁,水若云却不能,她越听脸越白,都快哭了。水仲楚这边拦着凌越山,真怕他会动手揍人。楼琴也赶忙劝住了余嬷嬷,一屋子闹哄哄的,终于把这新嫁娘闹崩了。
水若云推着凌越山的肩大叫:“凌越山你别闹了。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我要做个最体面的新娘子,你什么都不懂,你在这胡闹什么!”
她失控大声嚷嚷,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水若云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划落下来,她觉得委屈啊,她这么辛苦,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漂漂亮亮的体体面面的嫁给他凌越山。嬷嬷说的对,他是山野小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那又怎样,她水若云就愿意嫁他,他对她的好,全天下没人比得上,就算是收个包袱跟着他往山上住去,她也愿意。可是她当然也想让自己的家人喜欢他,旁的人也能尊敬他,她毕竟在礼教世界长大,当然会希望自己的相公能有人欣赏有人尊重。
可他偏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胡闹,他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可还有二天就成亲了,她都能做到隐忍刻苦,她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他就不能收收性子,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她这些天又焦虑着王楚盈的安危,又牵挂着凌越山怕他呆的不习惯不开心,还要这么辛苦的应付婚前的礼训,本就象根紧崩的弦,这下子闹大发了,她再撑不住,终于发作出来。
凌越山象不认识她似的瞪着她,她刚才说什么?她居然连名带姓的叫他,她说他什么都不懂,他胡闹!好,真是好!
凌越山咚的一下把她从膝上放到地上站好,转身就往外走。水若云看他也发了脾气,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头也没回,径直走了出去。
这下礼也不用训了,架也不用劝了,大家围着个哇哇大哭的准新娘,尴尬的面面相觑,最后水仲楚拔腿就往外追,楼琴搂着啼哭的女儿,摆摆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
水若云是一直哭一直哭,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是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