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地换过来。可怜的小皇帝,四处求救,却无人相救。
李伯仲当然也接到了求救信,而且还回了,他在信中信誓旦旦的答应解救。
可就在信发出去没多久,他就遭遇了一场刺杀,还受了伤,对外说是重伤,生命垂危,其实不过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刺杀的幕后指使者也在刺杀的第二天晚上出现,不是别人,正是李伯仲同父异母的兄长,李修竞。
早在河下时,他就跟皇叔岳锵有了瓜葛。
“阿邦,叫伯父。”李伯仲点点儿子的小脑门,示意他给伯父问安。
阿邦看看这个未曾相识的伯父,顺从地叫了声伯父,之所以如此顺从,是因为这位伯父手里提着长长的铁剑,那剑他很喜欢。
“大哥是来送我的?”李伯仲摸摸儿子的小脑壳,拉他过去继续写字。
李修竞不置可否,他没想到李伯仲竟然是这么完好无损,“你……”
李伯仲笑笑,“坐吧,咱们哥俩好久没一起聊聊了。”
李修竞没有坐下,依旧提剑站着,像尊雕像,“你故意引我来的?”
李伯仲嘴角微扯,“我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杀我,还这么急。”
哗啦——李修竞手里的铁剑落地。
“我是不是真得那么没用?”李修竞知道自己这次是真得输了,所以放弃了最后一丝抵抗。
“到也不是,你至少比我得祖父跟父亲的疼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即使祖父把王位让给了他,即使父亲认准了他是李家的继承人,可他始终没有得到过他们过多的疼爱,他得到的只有严苛,“卿儿,给大哥倒杯茶。”转头冲内屋低喊一声。
白卿掀帘子,先是冲李修竞微微一福,随后捧了茶壶倒了杯茶,送到李修竞身旁的木几上。
“阿邦,来。”白卿把儿子领进内室。
李修竞看着木几上的清茶,茫然道:“你不问我跟岳锵之间的交易吗?”
李伯仲把头仰平,望着屋梁,“我又不想知道,问来做什么?”
“岳锵反了,你知道吧?”
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小皇帝连给了他两份手谕,盼着他去救命呢。
“你不救吗?”
李伯仲抬头,看着李修竞,并不讲话。
“父亲他们都在京城,你就不急?”李家人多半都还在京城,他李伯仲能放着亲人性命不理?
“你呢?父亲那么疼你,你为什么不救他出来?”
“岳锵……他答应过我,杀了你,他就放了李家人。”而且还会辅他坐上汉北王。
“现在,我没死,你打算怎么办?”
李修竞默默不答话,他没想过这种结果,因为他这是孤注一掷,“……伯仲,把父亲他们救出来吧。”岳锵有多残暴,他很清楚,“我知道,你这次是不会再放过我的。”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希望。
李伯仲看了他这位大哥许久之后才开口,“我们俩有一点很相似——对要得到的东西永远不会死心——”所以他不能留下他,否则将来他还是会这么做。不是每一次他都能算计的到,所以他不能留下这个隐患,“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还是要杀我。”当年在祖父的灵柩前,他给过他机会。
李修竞嘴唇微抖,因为绝望。
人都是怕死的,即使他死不足惜,可依旧希望能活下来。
见李伯仲撑手起身,李修竞倒退半步,“伯仲……”他以为李伯仲要动手,可李伯仲并没有那么做。
李伯仲只是起身敲了敲内室的门框,告诉白卿母子该启程了,他们今晚赶夜路。
“伯仲……”李修竞叫住打算跨出门的李伯仲,“你动手,我愿死在你手下。”
李伯仲正打算转过身,衣襟却被白卿拽了去,这可是弑兄啊。
“你们先上车。”李伯仲捉了白卿的手放下。
白卿母子一走,李伯仲才转过身。
“你是我兄长,我不会动手。”
李修竞凄笑一下,这么说,非要他自裁了?“也罢,这也是我应得的。你……你把父亲和李家人救出来吧,岳锵这人太过阴损。”
“他们不会有事的,等了这么多年,我就是在等岳锵动手,他不动手,汉北就没机会出人头地。”从跟岳梓童订婚起,他就等着皇室之乱,等着岳锵上台,等着他谋朝篡位,今天终于等到了。
京城四门的守将全是他亲自争取并提拔上来的人,近卫军的统领也站在他这边,还有谁动的了李家人?
李修竞重重坐到椅子上,望着李伯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哭笑着。
“祖父,我果然不如他。”这是李修竞存世的最后一句话。他跟李伯仲都是不死心的人,不同的是一个是大人物,一个只能是陪衬。
他不服,唯有一条路——成仁。
***
“王爷。”雷拓的马赶了上来,他来就意味着李修竞已经不在了。
“送回西平吧。”等了好半天,李伯仲才出声。
“怎么跟老王妃他们解释?”
“……为保皇室,亡于沙场。”
“是!”
雷拓拔马去了,李伯仲单人单马走在马车前,背影看上去孤寂的很。
在一处山坳外,车马停下,车夫汲水喂马。
白卿抽身来到他身旁,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能静默。
等了好久才找了个由头开口:“你不回京城吗?”
“不回。”
“夫人他们还在那儿。”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