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掌大厨的宋芸娘,厨房里还有王姨娘和田氏二人在给她打下手,王姨娘正蹲在灶前喂柴,田氏则在砧板上切菜。三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笑,将小小的厨房填占得满满涨涨。
萧靖北站在门口,欣赏地看着芸娘麻利的动作,看她行云流水般地炒菜、起锅、装盘,只觉得是一副最动人的画卷。他按耐住想快步走到芸娘身旁的急切心情,轻轻站在门口,生怕打搅了这美好的画面。
“萧大哥,你回来啦。”宋芸娘转身放菜盘时,已然看到了萧靖北。她放下手里的菜盘,笑盈盈地走向萧靖北,晶亮的眸子里似有星光闪烁,红扑扑的脸上呈现健康的光泽,她笑着说:“你回来得正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萧靖北怔怔看着芸娘,眼睛不自觉地滑向了她那被紧紧的小袄勒得鼓鼓的胸脯,和胸脯下纤细的腰身。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耳根也有些发热。他忙稳住心神,将目光向上移,却见芸娘莹白如玉的脸上,沾了一小块黑黑的碳灰,便忍不住伸手,爱怜地扶住她的脸庞,用大拇指轻轻擦拭,柔软滑腻的手感令他心头微微颤抖,手痴痴地停留在她脸上,舍不得放下。
宋芸娘吓了一大跳,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万没有想到萧靖北居然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萧靖北手指微凉,此刻还有些微微颤抖,他手上的薄茧轻触到芸娘柔软的肌肤,令芸娘产生一阵微微的战栗。
宋芸娘回过神来,她气恼地瞪了一眼萧靖北,侧身回避,顺势悄悄看了看厨房里的王姨娘和田氏二人。却见这二人一个低头盛饭,一个在清理碗筷,都神态如常,好似没有觉察到这一幕,可是他们微微抖动的肩,唇角眉眼间压抑不住的笑,却告诉芸娘,他们刚才不但看了个明明白白,此刻还在心中闷笑不已。
芸娘不由得又羞又恼,她又瞪了一眼萧靖北,嗔怪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忙端菜?”
萧靖北正在为自己刚才的大胆和得逞而有些小小的得意,心中也有些忐忑芸娘是否会恼怒,此刻听得芸娘的命令,不觉心头落定。他笑嘻嘻地冲芸娘道:“遵命,长官。”便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厨房。
晚饭仍然是摆了两桌。男子在正屋,女眷则在厢房里另摆一桌。吃饭的时候,钰哥儿和前两日一样,声称自己也是男子,吵着要到正屋吃饭,而不愿和女眷们一桌。
这几日,李氏为了培养钰哥儿和芸娘的感情,便刻意多安排他二人在一起。如吃饭的时候,让钰哥儿坐在芸娘身旁;睡觉的时候,也让钰哥儿睡在芸娘一头。可是不知萧靖娴这两日又对钰哥儿说了些什么,竟然让钰哥儿小脑瓜里对宋芸娘产生了根深蒂固的生疏和惧意。钰哥儿拒绝靠近芸娘,他宁愿投靠男子的阵营,也不愿和他平时最依赖的女眷们在一起。不但吃饭的时候,吵着要去正屋,连晚上歇息的时候,也闹着要和荀哥儿一同睡。
李氏、王姨娘和萧靖北都深知钰哥儿反常的缘由,却无法向一头雾水的芸娘道明。只好一边怒视装作没事人儿的萧靖娴,一边私下里劝说钰哥儿。
宋芸娘自然也发觉了这反常的迹象,她见钰哥儿对自己不再像往日那般依恋,而是十分疏远,他总是怯怯地看着自己,沉默不语,没有半点往日的活波可爱。只是这几日太过繁忙,她又要帮李氏他们搬家,又要照顾众人的衣食起居,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深究这小小孩童的小小反常,只当是小孩子闹别扭而已。
前两日李氏都满足了钰哥儿去正屋吃饭的要求。此时,却不愿再放任他,便拒绝了钰哥儿的要求,面色严肃地命令他坐在芸娘身边吃饭。
钰哥儿无奈地看了李氏一眼,见她面容坚定,隐隐有怒火要爆发,便哭丧着脸,小小的嘴巴撅得高高的,扭着小身子,侧对着芸娘。
芸娘为钰哥儿夹了小半碗的菜,柔声道:“钰哥儿,你干嘛老想着去正屋吃饭啊。你看,芸姑姑把你爱吃的菜都留在咱们桌子上,快吃这个煎荷包蛋,这可是只有钰哥儿才有的呢。”说罢,夹起荷包蛋送到钰哥儿嘴边。
钰哥儿脸色更难看,他垮着脸,嘟着嘴,泪水已经弥漫了大眼睛,求救般地看向萧靖娴。萧靖娴微微对他使了个眼色,钰哥儿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我不要吃你做的东西,你坏,你坏,我讨厌你。”说罢将芸娘猛地一推,芸娘猝不及防,手里端着的碗一下子滑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摔成了几片。
“钰哥儿,你做什么!”李氏猛地站起身,虎着脸走向钰哥儿。
钰哥儿早已吓得躲进了一旁的王姨娘怀里,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我不要和她在一起,我不要吃她做的东西,她是坏人,她要做我后娘,后娘会害我……”
宋芸娘闻言不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钰哥儿,心头涌上一股难堪和无力感,她万没有想到钰哥儿这几日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