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聊着天。
“你们知道吗?往年这个时候鞑子都会来骚扰一两次,今年鞑子怎么没有来?”一个军户问道。
“为什么?”一旁的军户都好奇地问。
“其实鞑子前些时已经去了几个村堡抢劫,不过遇上了咱们的周将军,打的鞑子落败而逃,周将军还率军追着鞑子打了几百里,把鞑子赶回老家去了。要我说,咱们梁国要是多几个像周将军这样厉害的武将就好了。”
其他的军户们纷纷点头赞同,脸上现出敬佩之色。
梁国的武将大多软弱,在彪悍凶残的鞑子面前,只敢被动地躲在城堡里防守,哪敢主动出击。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周正棋,敢于反其道而行之,追着鞑子玩命地打,这种不怕死的打法恰恰却能将鞑子打得溃败。
周正棋机智勇猛、善于排兵布阵,又治军严谨、善于带兵,他手下的兵将个个武艺高强,能征善战。只是他出身低微,本是破虏城的一名普通军户子弟,便只能靠着赫赫战功一步步晋升。可惜梁国普通士兵的晋升空间有限,最高也只封了个游击将军,这周将军倒也毫无怨言,继续精忠报国、奋勇杀敌。
这几年,因靖边城一带连连被鞑子入侵,损失惨重,今年春,宣府总兵便将周正棋派到靖边城一带,带领三千余人游军征战于靖边城的几个子堡之间。周将军招兵买马之时,许安平便也加入了他的军队。
宋芸娘听闻“周将军”三个字,不禁竖起了耳朵,她想起了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年,只盼望他在周将军的军营里一切安好,能够建立更多的功业。
“喂,今年的粮食收得多,你们家多的粮食打算卖吗?”一个军户又说。
“卖啊,卖了粮也给我家婆娘买几匹颜色鲜亮的花布,省得她老是羡慕别人家的。”另一个军户憨憨地说着,一旁的军户都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告诉你们,”又一个军户压低了嗓门说:“要卖粮的话去靖边城卖,那边的粮价比堡里的要高一些,其他的日用杂货也没有堡里卖得贵。我打算过几天借个骡车拖粮去卖。”
张家堡虽有也几个卖米粮杂货的店铺,但基本上都是堡里的一些副千户、百户的亲属家人开的,做的都是低价收进,高价卖出的买卖。军户们除了交粮时被迫多交出一些,在堡里交易时又要被盘剥一道。
尽管靖边城不是很远,但这些年心惧鞑子,张家堡的军户们却也不敢拖粮去靖边城买卖。今天听闻有了威武的周将军镇守,靖边城一带很安全,可以去城里卖粮,军户们都很是雀跃。
宋芸娘闻言也忙挤过来,“刘大叔,你倒时候叫上我吧。”
其他的军户也七嘴八舌的吵着要同去,这位刘大叔便说:“好好,到时咱们安排一下,看看怎样去最好。”
不知不觉,就快轮到宋芸娘交税粮了。
刘青山大概因为不得不少收一石粮食,便一直低沉着脸,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军户们交的粮,恨不得能把粮食盯得变多。往斛内装粮的时候,明明已经堆得不能再高,还一个劲地让继续装粮;他的家丁“踢斛”时,刘青山还嫌他们不够用力,非要自己亲自上阵,用尽全身力气猛踢一脚,却几乎将他的大拇指踢得折了,痛的在地上直跳脚。一旁的军户都低头抿着嘴闷笑,脸涨得通红。
宋芸娘交税粮的时候,刘青山自然又是上演了那一幕丑剧。芸娘明白这件事已是刘青山最大的乐趣,自己也讨不了任何便宜,便冷眼任刘青山他们在那里尽可能的折腾,最后至少被他们多收了两三斗。芸娘心想,反正已经挽回了一石的损失了,这两三斗便任由他们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宋思年的担忧
交完了税粮,宋芸娘便觉得卸下了一身的重担,可以好好歇一口气,谋划谋划过冬和明年的生活。
这日又是晴天,宋芸娘装了两袋大米,又拿了一些萝卜、白菜、菜干之类的菜蔬,找隔壁的张氏借了一辆小推车,准备送到堡外的萧家去。
宋思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忙个不停的宋芸娘,皱着眉头,沉吟不语,良久,他唤了一声:“芸娘,你随我来。”
宋芸娘怔怔地跟着父亲走入厢房,宋思年带上房门,小声地问:“芸娘,我问你,你是不是对萧四郎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芸娘面色一红,跺跺脚气恼道:“爹,你瞎说什么啊,我就是敬佩萧大哥的为人。”
宋思年神色一缓,“我看你对萧家的事情这么上心,我还以为……”
宋芸娘仍带着恼意,“不是您教导我们要知恩图报吗?人家萧大哥对我们也不薄啊,撇开他曾经救过我不说,就是这次秋收,若不是他帮忙,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要收到什么时候呢!”她哼了一声,接着说:“萧大哥三不五时送些猎到的野兔、山鸡之类的来,也不知是谁吃的最多?”
宋思年老脸一红,缓了缓,又转移话题,“芸娘,过了年你就二十了。我看荀儿只怕是不能再读书了,他现在跟着柳大夫学习医术,柳大夫也夸他悟性高、学得快。爹现在想开了,荀儿他将来就算是在堡中做个医士也不错。芸娘,你千万别再有那招赘的傻念头,听爹的话,好好地找个人嫁了吧。”
宋思年看了看芸娘面上变化莫测的神色,接着说:“萧四郎虽然是好男儿,但他身份复杂,家中拖累多,还带着一个孩子……”他见芸娘面上不以为然,似乎还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