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沉默了下来,她对这位一直任劳任怨,话也不多的美人略微有些歉意,心中纠结了许久,快走到角子街时,她才小声道:“我出门前曾经说过,可以尽量满足你一个愿望,这是真的,我不是白让人打工的恶东家。”
夏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真的有良心一说,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良心的来之不易,在小心谨慎的试探中,还带了一丝婉转的讨好。
他便不客气道:“不瞒曲掌门,在下其实也想找一个容身之所,但因为某些缘故不方便拜入其他人门下,希望曲掌门能大开方便之门。”
曲笙一听,整个脸上都散发出光彩,这样的助力,简直求之不得!
“完全没问题,道友想在苍梧住多久都行!”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那倒霉的七块灵石,毕竟有了一起打过架的交情,谈灵石多伤感情啊……
夏时微微低头道:“这次,不怕我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吗?”
“当然不怕,我苍梧的护宅大阵可不是纸糊的!”曲笙骄傲地一挺。
她到底修为低年纪也小,对师父留下的阵法深信不疑。
夏时忍不住要去扶额。
你那所谓的护宅大阵,还真就是纸糊的。
一想到那满是漏洞的防御阵法,他就有一种把琉璃石里收着的各种极品阵法拿出来,直接扣那破院子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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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大概一包五香芸豆见底的时间,两人已经可以看见角子街那红妆金粉的艳阳楼,时值午时,走过在白天安静得近乎诡异的角子街,回到了苍梧小院。
曲笙刚一打开阵法,里面便适时传来了白粥的香气,鲁延启坐在天井摆放的石凳上,石桌上面正是热腾腾的一罐煮好的粥。
鲁延启看到他们便起身行礼,然后朝主屋叫了一声:“大师兄,师父和夏前辈回来了!”
曲笙将包着五香芸豆的油纸包放在石桌上,将六文钱也放了出来,对夏时道:“我记得屋里还有灵茶,夏道友跟大家一起吃个午饭吧?”
夏时也想好好观察下苍梧诸人的性情,自是应下。
这一顿饭极其简陋,一看便知,整个苍梧大概都没会做饭的人。
曲笙的四个弟子,除了闭关的常钧语和未回家的严琮,鲁延启在家里连火都没生过,勉强还能用法术点火的也就康纣南了。
这位病弱的贵公子也只会煮白粥,其他的饭食都是曲笙从鲁家村带回来的,桐姝跟夏时一样,在旁边啜饮着放了两三根茶叶的灵茶,几个人吃得异常清淡,连点油水都没有,最后六文钱都看不下去了,它双手捧着一粒五香芸豆,后爪一蹬,将另一包没开封的豆子推到了鲁延启面前。
鲁延启哪好意思抢小动物的口粮,正要将油纸包还回去,却不想曲笙按下了他的手。
“小蛮牛,你跟纣南不一样,没引气入体便不能用灵气补充体能,多吃点吧,长身体呢。”曲笙摸了摸储物袋道,“待到中秋,为师一定去东市订一桌上好的席面。”
康纣南笑道:“师父这一愿,可是从端午一直许到了现在。”
曲笙难得红了红脸道:“那是因为你们都已引气入体,延启不一样。”
鲁延启稀里哗啦把豆子往嘴里一倒,牛嚼道:“没事,我吃得惯!”苦孩子出身,能吃饱就足够了。
曲笙也在犯愁,修士基本都是远庖厨的存在,康纣南能煮个粥已经不容易了,她还真不知道该给徒弟们吃什么,难道真的要雇厨娘么?好心疼银子……
正琢磨着,小院上的结界突然又是一阵波动。
谁回来了?
她往正门方向看过去,却不想东墙那边出现一个人影。
一个身形矫健的矮个少年从东墙外翻了进来,落地跟只狸猫似的连响动都没有,只是这院子就这么大,他就是再轻,里面的人也是齐刷刷地扭头看过来了。
“哎呦,师父回来啦!”这矮个少年是个圆脸,见人先带了三分笑意,透着一股活泼伶俐的自来熟架势。
他笑,曲笙也笑。
“严琮,为师没想到你还知道回来?”
“师父说得哪里话,弟子这是回去拿东西孝敬您了。”少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包袱,放在石桌上一打开,里面竟是一个食盒,里面传来了肉的香气,然后又拿出一个长长的木匣,食指在上面敲了敲,神色飞扬地看着周围,仿佛才发现鲁延启和夏时般,礼貌周全地一笑,然后道,“看来我这东西拿得巧,正好苍梧来了贵人。”
他手一抖,从那木匣里翻出一张朱红色的古琴。
曲笙立刻眼睛一亮,她伸手摸了上去,轻轻按压了一下琴弦,挑抹空弦,而后双手覆在琴上弹了几个音,便道:“不错,琴音沉而悠远,松而不散,上品。”
“我爹新收的,名为‘红袖’,想起师父原来的琴已毁,特意叫我把这张琴带给您。”
严琮家在西市开当铺,手里经常也能收到一些稀罕物件。
“严掌柜有心了。”她将琴重新放回木匣,收进了储物袋,“有了琴,即便不烧机缘灶,大家以后也有肉吃了。”
夏时心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她想用这张琴去干什么?
严琮脸上表情一松,觉得自己是蒙混过去了,绕在曲笙身边笑眯眯道:“师父从哪儿迎来这两位贵客?”他偏过头对着鲁延启和夏时,眨了眨眼睛,“我师父可是琴技高手,两位有耳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