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抬顶软轿过来,将她送去风荷院。”白氏吩咐。
腊梅上前笑道:“不用夫人吩咐,奴婢已经让人抬了轿子过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白氏脸上这才见了一丝笑容,笑叹道:“除了乳娘,就数你跟我最贴心!”
腊梅掩唇笑了,一面扶起白氏,一面冲冯淑嘉笑道:“奴婢可不敢当!跟夫人最贴心的,当然是我们姑娘才对!”
白氏回头,就见女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睛***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儿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止住脚步,回身摸摸冯淑嘉的脑袋,笑叹一句:“你啊……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躲在母亲怀里哭鼻子了。”
说着,白氏指着被婆子背在背上,正向乖巧地她辞行的冯淑颖劝教:“你得多多像你堂姐学习,举止文静,端庄娴雅,这才是候府千金该有的仪度。”
冯淑颖羞涩一笑,谦逊道:“婶娘谬赞了。嘉妹天真烂漫、质朴纯良,也很好呢!”
说着,还挑眉对冯淑嘉一笑,眨眨眼睛,似是赞扬,又像是好姐妹之间的亲昵,惹得白氏又是一通夸赞。
前世,冯淑嘉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知道,那笑是挑衅,是不屑,是挑唆,让她误以为母亲偏心,只爱冯淑颖不爱她,渐渐地和母亲越行越远,直到最后悔不当初。
可是,今生,她不会再上当。
“母亲说的对,我以后会好好地向堂姐学习的!”冯淑嘉笑容灿烂,眼睛成了两弯新月,露出编贝似的皓齿。
她会好好地学习冯淑颖的狠辣歹毒,将前世受过的苦难悉数奉还!
冯淑颖浑身一寒,只觉得那两只眼睛似乎成了锋利的弯刀,直直地向她飞射过来,那皓齿上闪烁的全是嗜血的冷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身下的婆子双臂一紧,提醒道:“颖姑娘,您扶稳了诶!”
冯淑颖轻轻摇头,赶走脑海里那一刹那的错觉,攀紧了身下的婆子,她可不要再跌伤了身子,她还要快快康复,想法子去见李景一面呢!
至于冯淑嘉这个蠢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肃杀的杀气,一定是她忧心双腿和李景,一时恍惚,这才出现了错觉。
冯淑颖坐上软轿,看大丫鬟念秋亲自放下轿帘,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吐了一半,她就听到屋子里的冯淑嘉天真无邪地对白氏交底儿:“母亲,这次我扭伤了脚踝,堂姐特地央求了中山伯世子来帮忙。虽然最后采薇她们及时赶到,没用上中山伯世子,但是既然堂姐承了人家的情,咱们武安侯府总不好不还吧!
哦,对了,还有,那个中山伯世子后来还帮堂姐瞧腿伤了呢,仔细体贴的,瞧着是个心善的人……”
冯淑颖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差点憋死过去。
冯淑嘉这个蠢货,这话是能这么当众说的吗?!
她凭什么去央求中山伯世子帮忙?!她又为什么会接受中山伯世子帮忙瞧腿伤?!
就凭她红口白牙地搬出武威侯府吗?!就凭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上男女大防吗?!
那冯淑嘉怎么会自己包扎脚踝的?!
白氏只要一细想,肯定能从中发现端倪的!
不行!
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一定不能被白氏喊住,趁着冯淑嘉还在啰嗦,她得赶紧离开,争取时间想出对策才是!
冯淑颖拿定主意,急忙催促软轿外的念秋:“我腿有些疼,快些回去歇着吧。”
语气鲜见的急促慌张。
软轿外的念秋一怔,这才飞快地应了一声,催促抬轿子的婆子再走快一些。
第八章有何事
冯淑嘉听着屋外急促远去的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前世她年幼无知,着了李景和冯淑颖的道儿,被李景伪装的俊朗温柔所欺骗,心中又恐又羞,在冯淑颖的劝说之下,对白氏隐瞒实情,还不许采薇她们泄露秘密。
初初长成的少女,性子难免有些叛逆,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对于“欺瞒”父母这种事情,总是一面不安愧疚着,一面继续偷偷地渴望着这样的刺激。
更别提此时还有人在一旁居心叵测,刻意诱导了。
冯淑颖当初就是抓住了她内心的恐惧羞怯、叛逆刺激,替李景穿针引线。
一来二去,她竟然愚蠢得真为李景而倾心,觉得那样温良醇厚又痴情于她的少年实在是难得,以至于后来不顾父母的告诫,一意孤行,嫁入中山伯府。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冯淑颖也好好地尝一尝,她当初的惊慌恐惧!
还有李景那只中山狼,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白氏早就被女儿的话给惊住了,这会儿哪里还有工夫去看冯淑嘉是何神情,她张口想要喊住冯淑颖,又觉得童真童言的,她特地去问了反而不好,一时在原地踌躇。
腊梅在一旁劝说:“夫人不用着急,兴许正巧碰上的呢。那荔山又不是哪一个人的……”
就是赋予山名的荔山居士,也从来不宣称荔山是他的私人所有。
冯淑嘉点头力证:“是的,堂姐当时就说,她和中山伯世子是偶然碰上的。”
腊梅冲冯淑嘉点头夸赞,然而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冯淑嘉就又补了一句:“堂姐说她见我扭伤脚踝,心里着急,就忘了采薇她们还在八角亭里等着,乱奔乱撞之下,就遇到了进山赏景的中山伯世子。”
腊梅心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