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李三姑娘走了?”
采露一面拿了帕子替她擦汗,一面回道:“是。李三姑娘方才离开了风荷院,正去颐和堂辞别夫人。奴婢一直在风荷院外守着,没见到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至于里头的情形,得等念秋来了才知道。”
她总不好在风荷院或是周围询问念秋这些事情。
冯淑嘉了然。
采露扶住冯淑嘉坐下,扫视一圈,蹙眉道,“采薇呢?姑娘都下床走动了,她倒是躲懒去了……”
“这回你可冤枉她了。”冯淑嘉笑,压低声音说,“我吩咐她去办件大事!”
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采露忍不住笑了,这两个人啊,都还是孩子呢!有什么大事能比得上眼下这件事情呢。
一直到下晌,念秋才找到空子过来,一进门不消冯淑嘉询问,就低声回禀道:“颖姑娘和李三姑娘说话时遣了奴婢们出来,但李三姑娘的人却一直都在里头候着,且李三姑娘说话声音一直不低,奴婢在外间也能大体听见,不过都是些闺中姐妹的闲话。”
这么说来,李魏紫难道不是替李景来传话递信的?
那她此行意欲何为……
可是对于中山伯府,冯淑嘉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和怀疑。
“还有,夫人好似态度有了转变。”念秋见冯淑嘉蹙眉深思,又迟疑着将白氏的打算说了出来,“听夫人那意思,似乎很乐意李三姑娘和颖姑娘来往……”
为什么乐意,在明知冯淑颖和李景有私情的情况之下,自然是奔着儿女亲事去的!
冯淑嘉大惊失色:“母亲这样说了?”
母亲一向重规矩,讲求贞静娴雅,就连她私下里学会了包扎这等粗活都被说教了一通,又怎么会纵容成全冯淑颖和李景的私情呢?!
以冯淑颖的身份,还不够格做李景的正室,可武安侯府断然也丢不起侄女与人做妾的面子,那就只能用武安侯府的威名权势来成就冯淑颖和李景的姻缘了!
冯淑嘉咬牙,她恨不能手刃的仇人,怎么能容许他们借由自家威势成其姻缘!
“也不是!”念秋见冯淑嘉面露恼意,慌忙答道,“夫人只是说起李三姑娘要来时,没有反对。别的,并未多说。”
冯淑嘉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见采露和念秋二人小心翼翼地目露探究,她干脆和她们挑明了自己和冯淑颖的对立关系:“那日在荔山上,堂姐就是为了私见中山伯世子才撺掇我将采薇她们留在八角亭的。后来又为了避免被我打扰,堂姐趁我不备从背后猛推了我一把……可惜我没有证据……”
采露和念秋相视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自打从荔山负伤回来之后,姑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同以往的好姐妹颖姑娘杠上了,还派人盯梢!
颖姑娘这样忘恩负义,别说是姑娘了,就是她们听了也很义愤。
得亏姑娘命大,只是跌了一跤,这若是被推下了山头……
采露和念秋禁不住一阵后怕。
冯淑嘉见两人神色,松了口气,嘱咐道:“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母亲知道,也不许张扬。我没有证据,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采露和念秋忙点头应下。
“那夫人那里……”念秋为难,“珍珠是夫人的人,奴婢不好约束……”
“暂且不用管她。”冯淑嘉摆摆手,“堂姐现在还在卧床休养,即便是要议亲什么的,最快也是明年春上的事情了。”
更何况,李景图谋的不是冯淑颖而是她,更确切的说,是武安侯女婿的身份,所以定然不会轻易应允这门亲事的。
“所以眼下最当紧的,是看好门户。”冯淑嘉叮嘱。
既然母亲动了这个念头,那冯淑颖就更不能留在武安侯府了,也必须要防范冯淑颖私下里再和李景勾结。
采露和念秋点头,郑重应下。
晚些时候,采薇从外头回来,怀里抱着一只卷轴,手里提着一只篮子,累得面颊绯红,吭哧吭哧:“这些东西真是让奴婢好找……可算是最后都找齐了!”
采露微笑揶揄:“看把你能的!我瞧瞧,都找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就要上前去帮忙接过。
第二十八章大事情
采薇见采露来要,故意护住不给看,一脸神神秘秘故作自得:“可不能给你看,这是我和姑娘之间的秘密!”
两个人你争我护的笑闹作一团,直到冯淑嘉在屋里喊两人进去才作罢。
“快打开来让我我看看!”冯淑嘉坐在圆桌旁,迫不及待地招呼采薇。
那着急的模样,就像是采薇拿着的是稀世珍宝一般,顿时把采露的好奇心也给勾起来。
“什么好东西,姑娘这样着急?”采露探过身子,盯着桌子上的卷轴和篮子看。
先被打开的是卷轴,随着图轴铺展开来,一幅荔枝图逐渐显现出来,只见一枝斜伸的树枝上缀满了浑圆小巧的荔枝,颜色从青到浅朱到赤红不一,佐以翠叶,如宝石相缀,可爱动人。
图旁还有配诗:
曾向忠州画里描,胭脂淡扫醉容消。
盈盈荷瓣风前落,片片桃花雨后娇。
白玉薄笼妖色映,茜裙轻裼暗香飘。
嫣红狼藉谁收拾,十八闽娘裂紫绡。
冯淑嘉轻吟出声,一脸感怀,像是高兴,又像是喟叹,感慨不已。
采薇惊奇不解:“咦,明明是荔枝图,为什么诗里却写的是胭脂面、荷瓣、桃花、茜裙和紫绡这些东西?”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