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只要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做好这一切。
还有三天婚礼正式举行,这天如意起来后就赶到酒店,将通宵做好的婚礼视频交给酒店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播放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趁婚礼前好改正。又在酒店和婚庆公司的人忙了一上午,把新画好的现场图和注意事项嘱咐了一遍。在那天听完那位领导的话之后,她还是没有掌握好分寸,设计图她改了好几版。如今这张设计图是改了好几版之后终于确定的,其实她舍不得,舍不得去掉一点一滴。
她知道,她不应该参与到策划当中去,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手,坐在窗前的她不知不觉得就拿起笔,将想的画下来。接着又管不住自己的腿,没办法不去找工作人员,将图纸带给他们看。最后,管不住自己的嘴,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让他们按照她想的做。
忙了一上午如意饿坏了,准备去便利店对付一口,然后回去睡一觉。刚过了马路,后背感到微微的痒,是背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是易明泽。
“回头。”
如意在酒店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然后挂断电话,走了过去。刚坐进去易明泽递来一瓶冰可乐。
呲......那声音一出,如意的疲惫感就散去了三成,喝上一口,彻底消了。
这是她多年戒不掉的瘾,极累和极渴时喝上一口碳酸饮料,很爽。和喜欢抬头望天一样。
喜欢看天空是曾经有人告诉她,天,无论何时,都是美的。后来如意离开家乡,离开大学,才知道当初的他们真的是井底之蛙,在上海,最稀有的就是自己儿时认为最普通的蓝天白云。
“果然是谁出钱谁是大爷,我这点儿行踪就这样暴露了,这帮人,根本没把我这个‘监工’当回事儿。”如意酸溜溜的说着,言语中虽没表露但她确实有些生气。她气酒店里的那帮人,气他们那张和村头大树底下坐着的妇女们一样的嘴,什么都说。这么多年的自给自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让她可以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再说,她即使再需要帮助,也不希望伸出援手的是他,否则,她那颗好不容易回家的心会因为种种而再次迷失。
易明泽告诉她,是他打电话问婚礼公司的人进度问题,他们话里有话的说这里有个监督者进度怎么可能不快,一听,他就知道她在这里。
易明泽说要带她去吃饭,这时的她虽然饿,但是却没有食欲。如意突然悲从中来,说自己连仅存的yù_wàng都没了,已然成为一个废人了。
易明泽将车启动好,一路向前:“那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如意无精打采的回应着。
“你不说想吃烧烤?带你去吃鱿鱼和面筋。”
“嗯,好的。”
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完全没了兴趣,易明泽笑着点点头,眉毛也被嘴角牵动着,扬起来。
“去哪里?”
“明泽湖!”
明泽湖,明泽湖......
“那,骑车去吧。”
两个人把车停在自行车专卖店门口,又租了两辆车,朝终点走去。
骑着自行车的如意很兴奋,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人少时,她可以张开双臂,抬头看着天上形状各异的云彩;人多时,她可以和同路的人飙个车,任由自己的短发随风飘散着;和易明泽并行时,两个人会聊聊天;自己单独时,她会思绪乱飞,飞到很久很久以前……
5岁那年的冬天,停靠在院墙处多年的那辆报废自行车终于如如意所愿到了她手里。据女人说,那是她和男人结婚时买的,后来坏了,男人一开始是没时间,后来,就慢慢的摆在那里了,常年暴晒下,原本只是车胎坏了的车子,颜色也褪了,链子也锈了。它只有在如意5岁那年的冬天发挥了作用,让如意在短短几天内就学会骑自行车。
那是如意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那两个人在院子里为迎接新年做着准备,她在院子里骑着车子。一开始,她还掌握不好重心的时候,男人怕她摔倒,总会在后面帮忙扶着后座。
那段时间,那所院子里都是笑声,那年整整一个冬天她都没有听过他们一丁点的争吵,她以为所有灰暗的日子都过去了,他们终究是相爱的。
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就如这辆自行车一样,报废了,停靠在那里,谁也不管,就让它一直在太阳的暴晒下,变得无法再修复,伤痛疤痕是见不得光的,否则会越来越深;也不能堆积,否则,如伤口放置不管一般得“破伤风”。
这么多年过去,如意并没有因为一段感情的毁灭而抛弃这个爱好,她依然喜欢。现在的她,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一有时间就会去骑自行车,骑多久,她都不会觉得累。
快要到明泽湖的时候,如意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这里是她仅有的半年大学生活里经常来的地方,一个半小时的公交,只为呼吸一下不一样的空气,怀念一下以前的日子。
倚在栅栏上的易明泽、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湖边的垂柳......这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的画面今天终于出现在眼前,可是一点也不真实,仍然像是一场梦......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易明泽转身将手搭在栅栏处,懒洋洋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