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算是告白,周宜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周宜半天没说话。

薛子佩眼看要冷场,一摸后脑勺道:“那个什么,现在都大中午的,吃饭吧。”

于是周宜吩咐了人准备午膳。

因为有太子殿下在,饭食做的有些精致,样式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薛皓举着筷子,神情纠结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饭,两条俊秀的眉毛拧成了毛毛虫。

周宜拔了一口饭,奇怪的看着薛皓:“怎么了?”

薛皓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冬笋,神色复杂地道:“昨晚跟着父皇吃了一肚子的冬笋。”他赶紧夹了一块左手边的鱼放进口中。

周宜和薛子佩一个没忍住笑出来。

薛子佩不好多笑话他,闷着头猛吃。

周宜道:“你不喜欢吃?”

薛皓凝神想了想,幽幽道:“我只是有点喜欢吃,你教他们告诉父皇说我想吃冬笋,结果父皇真把我拉去,我真给吃傻了。”

周宜笑了笑,自己夹了一口冬笋吃了,味道很普通,各有各的喜好,皇帝舅舅的这个口味实在是奇特。

薛皓见周宜和薛子佩吃的开心,有些难过地道:“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父皇喜欢吃冬笋,还是你告诉我的,我真是不孝。”

周宜夹了一块冬笋放到他碗里,笑呵呵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多吃一点。”

薛皓纠结的看着面前的冬笋,筷子夹了起来,真想放下去,但是想了想,这是周宜夹给他的,忍了忍,一闭眼吃了下去。

他昨天晚上真的是吃多了,父皇不但把面前一碟子都给了自己,后来还又让御膳房做了一大碟子,硬拉着自己吃完了,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薛皓想到昨夜的情景,当真一个没忍住吐了。

太子这一吐,满屋子的人都吓坏了。丫鬟们手忙脚乱去收拾,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等薛皓收拾好了之后,三人都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了。

“你昨晚,发生了什么?”周宜神色惊慌的看着薛皓,看他那吐的虚脱的样子,几乎要伸手去扶他肩膀,可是又不好真过去,只能在原地坐着。

薛皓正襟危坐,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也不说话。

薛子佩皱眉:“殿下昨晚吃了多少的冬笋。”

薛皓苦笑着说了,神色寂寥的看着花厅一角。

周宜和薛子佩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面色发白,他们都知道,糟了。

倒是薛皓苦笑了一下:“没事的,父皇哪里谁真任人欺瞒的,我用这些小手段让他放我出来,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周宜面色发苦:“那他……”

薛皓笑了:“父皇既然放我出来,总归是想放我的,他大概真的以为我发现了他喜欢吃冬笋吧,我大概是凭着这一点能出来的,至于别的,父皇心里肯定也不高兴,这算是敲打一下我吧。”

周宜叹了口气,原先她和薛子佩想的是既然皇帝曾经那样宠爱薛皓,那就肯定是有感情的,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像自己?她设了这样小局,重燃起皇帝的父爱。

可是薛皓瞒不过皇帝。

好在皇帝原谅了薛皓的这些小花招。

只是,吃吐了!

看起来,薛皓还真是吃了苦头啊。

薛皓眼看着周宜一脸担忧和复杂的神色,突然间觉得有些安心。他轻轻笑了笑道:“我其实很开心,我这样,你担心我,我觉得很高兴。”

薛子佩瞬间觉得自己十分的碍眼起来,恨不得就要跑路!

周宜眼瞧着薛皓,他的脸色没了平日里身为太子的端庄平和,他眉眼弯弯的,掩饰不住的笑意,可是他又不能笑出来。

他脸上带着羞怯的红晕,看起来就如同任何一个少年,羞涩而纯真。

当真同泰安书院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宜不知如何是好,她和薛皓之间,是年幼时候的亲情,是泰安书院时候若有若无的一个小幻想,今时今日的周宜,真的没有心情去思考情爱。

她只知道,她和薛皓两个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们的生死荣辱都系在一起。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薛皓这样纯真的感情。

薛皓见周宜好久都没有说话,害怕自己唐突了她,他在泰安书院的时候就想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太子,周宜不是先皇钦定的太子妃,周宜会不会喜欢自己。

现在,周宜不说话,他害怕了。

“我不是要……我唐突你?。”薛皓紧张的看着周宜,几乎要冲到周宜面前去解释,奈何旁边还有一个薛子佩!

薛子佩真心觉得自己十分的多余,恨不得来个地缝让自己躲进去。

周宜神色缓和的笑了笑,她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薛子佩觉得场面尴尬的要死的时候,救星来了,吕校尉进来禀报说有客人到访,薛子佩二话没说冲出去,丢下一句话:“我去看看。”

天策府虽然没有什么客人,但是一向还是很礼貌的,虽然殷如墨一向对前来拜访的人没什么好脸色,但是仆从倒是很友善。

薛子佩见了中庭站着两个人,隔着几株翠竹看不真切,远远看着倒是风雅的很。

等他走进一看,是遗方宣带着一个小女孩。

薛子佩同遗方宣这样的人是没什么交情的,只不过他一向致力于搜集京城各种消息,这个人上次跟着谢丞相家的小姐来闹了一回之后,薛子佩就用心打听了一下他。

镇国公遗家原本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只是遗方宣的父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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