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现下我们也该回家了。”
鸟飞远了,王楠收回目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王楠率先甩袖离去,人群也散了。
孩子被放下来站到地上,垂着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姐姐,对不起。”说完攒了许久的泪水这一刻争先恐后奔涌而出,转眼就泪流满面。
蓝雨萱刚板起脸准备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对他进行教育一番,就被他这一哭打得面具破裂,忙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姐姐没怪你,你别哭了啊。”
孩子听了她的话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蓝雨萱手足无措,将求助的目光落到安静站在孩子身后的风止安身上。
风止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摸上孩子的头,一边回想着别人是怎么哄小孩的,一边尝试着诱哄道:“乖,哥哥让姐姐去给你买糖人好不好?”
孩子擦擦眼泪,闷闷地回答道:“不好,我要哥哥给我买。”
这就学会给“他姐姐”省钱了?风止安哑然失笑:“好,哥哥给你买。”
程煜哪见过这样的风止安,顿时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
拿到糖人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蓝雨萱蹲下身,对他叮嘱道:“早点回家吧,别乱跑了。以后多跟别人学点本事,你还这么小,总不能靠偷过一辈子吧。”
孩子头也没抬,低声道:“我没有家,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
蓝雨萱呆愣住了。
孩子突然将手里的糖人一扔,抱住她哀求道:“姐姐,我能跟着你吗?我什么都能吃而且吃得很少,我还可以帮你干活,我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
面对孩子充满希冀的眼神,蓝雨萱实在不忍心拒绝。可是带着他的话……他与林沫情况不同,这一诺可就不是十天半月能结束的了。浮世飘摇,前路未定,不知哪一步就迈入了凶险之地,她自己倒不怕,但她岂能将这孩子也拖入险境?
风止安望着这一幕不语,眼眸微黯。
程煜上前一步,一手搭上风止安的肩,一手打开自己的玉骨扇,适时开口:“替美人解忧素来是风雅之事。偏偏呢,本公子也是个风雅之人。姑娘认为如何?”
蓝雨萱皱眉打量着这人。这人是谁?他要管这孩子,是真心实意还是别有用心?
程煜大大方方任其打量,笑得一派fēng_liú,桃花眼扫倒一片芳心:“本公子姓程,名煜,字爱美,号风雅居士,不日前及冠,尚未娶妻,不知姑娘……”
风止安打断他的胡言乱语,对蓝雨萱道:“人交给程煜,你大可放心。”
有了风止安的担保,蓝雨萱提起的那颗心终于缓缓归了位。
安抚好孩子,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程煜的人走远,蓝雨萱既替他高兴,同时又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
她走回发呆的林沫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林沫慌忙收回视线,拉起蓝雨萱就走:“没、没什么,脸热、热的。我们快走,好饿啊。”说话间她也没停下,步履匆匆,脚底生风。
她这是怎么了?蓝雨萱一头雾水。
☆、第5章
原来今日是周府老太太古稀大寿。
周府内人头攒动,流水席一直摆到了门口。
因林家与这周家颇有渊源,所以林沫轻而易举地带着蓝雨萱进来了。周府仆从周到地将她们引入上宾之位才离开,两人坐下没多久,端菜的侍女鱼贯而入。周家家大业大,招待贵宾的自然不俗,难得的是摆上流水席的酒菜也均上得去台面。
大家闺秀的涵养是即使你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要坐姿端正,吃相文雅,一举一动不失风度。
林沫与蓝雨萱两人都沉浸在吃这件大事中,彼此不言亦不语。
林沫先停了箸,面上一派满足,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她在一旁安静地等蓝雨萱吃好了,才与她耳语起来。
“萱姐姐,你刚刚捉的那只鸟是怎么回事?真一到江边就遇到了吗?”
“没有。我等了快半柱香也没遇到一只头上一点白的翠鸟,于是只好随便捉了一只。谁知道这鸟灵活得很,害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捉到。它头上那一点白的是我后来染的,本来我还想着怎么让王楠自己放了它,谁料那鸟颇具灵性,懂得察言观色,看准时机就自己跑了。”
老人言,大晚上不能说鬼,大白天不能说人。难怪古往今来智者都是白发苍苍。
两人话音刚落,王楠就出现了:“哟,这不是他姐姐吗,原来你说的回家是回到了这里啊。”
蓝雨萱丝毫不见被戳破谎言的尴尬,反而一本正经地反问道:“少堂主难道没听过‘吾心安处是吾家’这话吗?”
王楠:“……”
蓝雨萱成功地将全桌人的目光移到了王楠身上。
王楠受不住这些目光,从鼻中重重“哼”出一声,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三杯酒,出了周府。
酒席正酣,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乱,随后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提刀闯入府中。靠门口最近席上适才边吃边说着感谢周府话的两个落魄书生,其中一人看着刀尖嘴里的东西无意识直接一咽,又不敢发出咳嗽声,手拼命捂住嘴而将脸憋得通红,另一人屏着息一小步一小步地蹭到门口,一摸到大门便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跑了。
领头的汉子长刀往桌子上一插,阳光下的刀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