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清除了。这事将何太后吓得不轻——自他生母去世,宋璟轩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她的记忆中,这从来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万不曾想他会做出这般惊人之举。如果宋璟轩发生意外,她根本就不能想象自己会如何。于是,此事之后,墨银殇一事,她再不想过问了。
墨银殇倒是守着宋璟轩,西风诗泽恨得咬牙切齿,她此时方有些明白宋璟轩对禄柔皇后的感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他能为墨银殇而死。
那时候墨银殇在水萍宫喝茶,不多时却见那周公公慌里慌张地跑来:“大当家,不好了大当家。”他跑得气喘吁吁,“昭华宫……贤妃娘娘,将您以前的那个叫清婉的宫女的腿给打折了。”墨银殇缓缓站起身,声音冰冷:“你说什么?”
此事一出,何太后自然第一时间赶去了昭华宫。西风诗泽还在发脾气,何太后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如何不知西风诗泽是向墨银殇示威。然而这一招终是过了,她开口命人将清婉抬下去,语声带了些委婉的劝说之意:“藏诗,你……你不该同一个下人计较的。”
西风诗泽在她面前还不敢太过放肆,当下又笑:“是藏诗处事不周,不当惊动母后的。”何太后叹气,她深知墨银殇的为人,此事断难善了。但此际正是用人之计,也不能得罪西风诗泽,终不好再言。出了宫,她倒是给张青招呼了一声:“找个御医给那丫头看看,不能让人死在宫里。”张青刚刚应下,又接到宋璟轩的旨意。宋璟轩派陈忠查看清婉的伤势,心中也知道墨银殇必不会同西风诗泽甘休,遂急调张青加强水萍宫的护卫,严防墨银殇潜出。
而张青领着人去往水萍宫时,墨银殇也在等他。见到墨银殇,他仍是下跪行礼:“娘娘。”那时候墨银殇在冷宫也呆了数日,却仍是气度卓然,不见任何颓势:“张统领,这一跪,墨某可不敢当了。”
张青一滞,仍是跪拜不起:“娘娘,陛下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您就不能……”
墨银殇不想听他多言:“张青,自你母子二人入到洛王府,墨某待你二人如何?”张青再拜:“如同再造。”墨银殇负手而立,神色严肃:“如同再造不敢当,不过起码墨某从未半点为难过你们母子,你母亲的医药、穿戴,日常起居,墨某从未有半分苛刻,你承认否?”张青点头:“娘娘恩德,张青谨记。”墨银殇神色略微缓和:“那么如今墨某有一事相求。”她不待张青多言,一口气将话说完,“清婉与我情同姐妹,我希望她有一处安身之所。”张青微皱了眉,他能听懂墨银殇的意思:“但凭娘娘定夺。”
墨银殇摇头:“我已无权定夺。但是你如今是王上身边的红人,求一个宫女不在话下,且发生了这种事,你若开口,陛下必允。我只希望,你能像我待你母子二人那般待她,若她愿嫁你为妻,我无话可说。若她不愿,但凭她意。”
张青伏在地下,不敢抬头:“儿臣遵命。若她不愿,儿臣愿视她为同胞妹妹,永远看护。”墨银殇点头:“退下吧。”
彼时昭华殿已经只余几盏风灯,宫人大部分都歇下了。朝喜在外面草木隐蔽处等得冻成一团,他在水萍宫对墨银殇死心塌地,墨银殇自是知恩图报的人,他见到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只露了两只眼睛的墨银殇,不由有些惊惧。墨银殇声音极低:“听到里面响动,你马上冲进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冲进去。王上在哪,你就往他身边蹭,记住,你进去是为了提醒王上有刺客。”朝喜一头雾水,而片刻间,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他等在昭华殿外,小心躲避巡视的卫队,心中忐忑,墨银殇对昭华殿再熟悉不过,她从地道行进去,出口在昭华殿内的马厩里,里面养着宋璟轩送她的那匹汗血宝马。她冒头的时候还差点被马踩到。昭华殿的寝宫里,墨银殇打昏了守夜的宫女,里间凤榻上只有西风诗泽一人安睡。她伸手将她拍起来,她睁开眼,半晌方一声尖叫:“有贼人!”
墨银殇浅笑,将她从榻上拽起来,一脚踹到地上。墨银殇将她拉起来,见她披头散发、惊怖欲绝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她却也不多言,自将西风诗泽一条玉-腿-搭在榻上,左腿一踏,用力踩下去。骨骼断裂的脆响,西风诗泽再度惨叫,这一声惨叫,开始引来侍卫。
墨银殇不慌不忙地放了她,声音隔着面纱,犹自带笑:“答应我护我的人周全,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我不相信因果循环,所以报仇这事,还是亲力亲为得好。”
墨银殇跳到院中,宋璟轩已经披衣而来,张青还未到,一队侍卫拔刀相向。墨银殇转手取了背上的弓,侍卫见她拿箭,立时就上前欲阻拦。沈天风以为墨银殇想要射杀宋璟轩,自是尽力相挡。而墨银殇挽弓上箭,瞄准宋璟轩,一箭射出,径直钉在他脸旁的柱子上,宫中一片嘈杂,众人皆惊叫:“护驾、护驾!”
墨银殇作失手状,跃上屋檐,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她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一箭已经足以令朝中大臣和太后全心维护这个皇帝,将怒气引到自己身上。
宋璟轩,唯有这般,才能护你周全。
张青带着弓箭手赶到时,西风诗泽已被人抬到榻上,御医匆忙诊治,人已不知去向。
而这时候,宫里已经翻了天。首先是昭华宫入了刺客,贤妃西风诗泽的腿被人打断了,她一口咬定是禄柔皇后干的。宋璟轩也有些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