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凌溪在梦中略带哭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会乖乖的,别讨厌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谢冬原本满脸都是期盼的神情,闻言顿时僵了一下。

这小子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好吧,他还没有清醒,还在做梦,梦中大概还没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这么想了之后,谢冬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够可怜的。”

常永逸听到凌溪呢喃出的内容,更是有些动容,“这是怎么了?他和他家的师兄吵架了吗?”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谢冬摇了摇头,将凌溪与季罗那档子事儿给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说着说着,谢冬又皱起了眉头。凌溪对季罗的感情这么深,依恋这么浓,可怜归可怜,对眼前的情况而言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常永逸听完也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究竟是怎样的人渣?这小子又究竟怎样的蠢货?”

“可不是吗?”谢冬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谢冬也不再管边上的人,就这么坐在床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摸了摸何修远的额头。大师兄的身体没有之前热得那么厉害了,但温度比平时依旧高着不少,还在烧着。谢冬叹了口气,又开始摸何修远的脸。

常永逸看着辣眼睛,赶紧把凌溪给从地上弄起来,搬去到隔壁的客房里面。

而这个时候,凌溪确实在做一场梦。

不是什么噩梦,只是他和季罗最初相识的一些情境。

凌溪现在虽然在蓬莱派中极为受宠,刚出生的那些年却过得算不上好,只有一个当散修的母亲带着他,却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与季罗的相遇,就是在母亲去世后不久的事情。

那时季罗说是在下山游历,偶然看到了他,与他一见如故,便一直待他很好。不仅给了灵石与吃的,还教导他基本的心法,细心解答他在修行上的问题。而后也是季罗在偶然之下看到了凌溪母亲的遗物,发现他竟是蓬莱派宗主独子的私生子、宗主遗落在外的亲孙子,将他带回了蓬莱派,才让他拥有了之后的生活。

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使他们更加亲密,长久的相处也使得这种亲密逐渐升温,最终酿出了名为爱的情愫。

一切分明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师兄分明一直都待他那样的好。

初遇时的每一个刹那似乎都仍旧凝结在心头。

凌溪蜷缩在玉宇门客房的床上,睡梦中泪s-hi了枕巾。

这小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是在三日之后。

那时谢冬已经将之前收在储物袋中的尸体都取了出来,摆在地下一间石室里,仔细辨认着身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凌溪一直在玉宇门里住着。

玉宇门众人也终于让玉宇门的前辈们入土为安。

至于剩下那些尸体,有些腰间挂了腰牌,可以很容易看出是哪个宗门的修士,有几具的来头还不小。另一些却看不出来路,有可能是些散修,也不知亲缘何在,只能葬在外面的山里。

正在谢冬握着一个从尸体上取下的腰牌,思考是否可以直接通知对方宗门时,有弟子过来寻他,抱怨凌溪的事情。

“那位凌前辈,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名弟子十分生气,“我们认认真真替他收拾房间,好心好意给他准备疗伤的丹药,他却说我们这边的东西都是垃圾!话里话外都把嫌弃给摆在明面上,说我们玉宇门弄脏了他金贵的衣服!”

谢冬笑了笑,“大门派出来的,是这样的。对了,他有说他师兄的事情吗?”

“我按照掌门你的吩咐,问过几次。”那弟子回答,“他说他的师兄是个好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再多问两遍,他就发火,砸东西,把我们都赶出来。”

果然如此,最糟糕的情况啊。谢冬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还留在我们玉宇门究竟是想做什么,”那弟子又继续抱怨,“他又嫌弃玉宇门,又不肯走,又要我们照顾,洗漱穿衣都不能自己动手,又怪我们照顾得不好……真是……就连常长老都没有这么难伺候……”

谢冬闻言,顿时变得有些似笑非笑,“是吗?”

那弟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头大汗地连连解释,“不是,掌门,我不是对常长老有意见。我只是说那个凌前辈啊,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更难伺候。”

谢冬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谢冬只是笑着道,“那就叫永逸去伺候他吧。”

那弟子顿时懵了,看着谢冬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以为谢冬肯定发生了口误,却只换来谢冬严肃认真的点头。

这这这……谢掌门你搞事情啊?你想拆了玉宇门吗?

那弟子满头大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出去了,找到常永逸说这事时舌头都有些发僵。

结果常永逸将眉头一皱,竟然没有当场拒绝,只是道,“师兄真的这么说?”

那弟子点了点头。

“真麻烦。”常永逸便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一路皱着眉头往客房走去。

那弟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听话的背影,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更多人。

眨眼之间,常永逸被谢冬派去照顾凌溪之事就传遍了玉宇门上下。

所有人都觉得谢冬疯了,他们都认为常永逸和凌溪之间一定会爆发一场恶战。不,考虑到常永逸只有筑基期,凌溪已经凝元,搞不好常永逸会被凌溪给直接杀掉。

唯有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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