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直到刚才才以这种方式“见了面”,但袁朗确实知道成才已经回来了。
早晨从大队长那儿出来时,铁路正在给高城打电话。
回到自己办公室没多久,电话又打到这里。
劈头盖脸一阵抱怨,关于培训关于对抗关于突然发生的人员变动,最后叹了气,“好好的一个兵,放在你们那儿,怎么总是遇上这些事?!”
“啊哈”,袁朗苦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所幸高副营长也并不是真的在问问题,他发了通脾气后落点还是回到“你对他们好一点儿”,然后就挂了电话。
对他……好一点……
想到这儿心里像压着铁。
其实从回到基地的那天,一不小心洞穿内心,就已然……
早晨杨教授突然造访之后,那些意愿就更加强烈。
他当然希望他好。
然而。
对于此时的二茬南瓜,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做,才算是真的对他好。
那晚,狙击手在告白的同时就暗示了终结,他说他真的喜欢,但显然这没头没尾的喜欢只带给他困惑,成为苦恼的源泉。
现在,科学家的分析又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年轻人的大脑被人为改动过,他所谓的喜欢只是被植入的情感……以洪荒之势把两人都卷入漩涡的原动力,不过,是一场磁场异变。
……
担忧之后,胸口有被重创之感。
送走教授,在伞下抽完一支扭曲的香烟。
铁路也点着一颗,但没怎么吸,然后他看过来,“你跟我来。”
沉默着爬上楼梯,走过走廊,好容易才又做出不正经的笑容,“您还有事儿吩咐我?”
“成才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他就一句话,“我直接安排。”
……笑容就僵在脸上。
“行了,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铁老大挥手,顺手就抓起了电话,打给高城。
门关上时已听见听筒里具有爆发力的吼声。
苦笑。
便是这样了。
自己确实不能c-h-a手,关心则乱,何况本来就心乱。
不想那南瓜被禁锢于实验台,成为任人摆布的样本。
但也许……
事情的真相对他来说才更重要,可以让他不再纠结苦恼,而是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从感情的禁锢里挣脱出来。
甚至,还可以使用技术的手段,修正大脑,抹去异常……
重获自由。
或许这样……才更加好。
熄灯时间过后,袁朗才回了宿舍。
整栋楼的窗户都黑着,静谧的夜,用最深沉的黑暗吞没所有愁绪与s_ao动,一切回到初始,酝酿新的一天。
成才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已醒来。
但他并没有起床,而是赖在床上,静静地等候着起床号吹响。
下铺的锄头发出轻微的鼾声,有让人安心的感觉。
这家伙睡死的时候像猪一样,不过,昨晚的夜谈也确实聊得挺晚。
“所以,实现真正的人工智能也是有可能的啦?”关了灯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这个话题。
“本来就有可能,再复杂的大脑,也是按照科学规律在运转的,物理、化学的生物表现……”,吴老师说的像模像样,“总之一切都有规律可寻、都有原因可解,只要我们发现其中的奥秘,就有可能模拟所有的人类思维与感情。”
“那你上次还说我的状况不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成才趴在上铺,探头看向下铺。
“我是说以现在的科研水平嘛”,锄头伸腿踹他床板,“能做到这么j-i,ng准的改动,就不科学了……”
“那如果是意外呢?”成才喃喃道,“发生了什么,触发了合适的条件,碰巧产生这样的结果。”
“卧槽”,锄头感叹,“碰巧就对烂人动了心?这简直是玄学了……为啥就偏偏是他?你咋没爱上我呢?”
“你妹……我倒是想啊”,狙击手从上铺蹦下来,扑上室友的床,“特么爱上你就简单了,直接压倒,生米做成熟饭,看你还bb!”
“救命啊!强*啊!警察叔叔啊!”
……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直接捂住了嘴,手脚并用强行压制。
“……成小花……你不是真的发情了吧”,快被捂死的锄头,在成才的手掌下气若游丝地说。
“你想多了”,终于松手,在被单上蹭了蹭手心沾上的口水,顺势躺平,和室友挤在一起。
“所以”,锄头也躺平,和他一起盯着头顶的床板,“还是喜欢队长?”
“……嗯。”
“我就知道!”锄头恼火道,“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他都那样对你了”,相当地恨铁不成钢,“分了还放不下……你要真舍不得,那就硬气点儿啊,直接压倒算了!把你刚才那劲头拿出来啊!”
“你以为都是你啊……”成才嘟囔。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格斗技能咋的?”锄头撑着胳膊坐起来,瞪眼看他,“来来,咱俩现在就切磋切磋。”
“别闹了”,狙击手笑着把他揪回床上,“说认真的,其实你说的对”,他抿了抿嘴,“我也觉得我不能就这么喜欢着算了。”
“你什么意思?”锄头差点儿又坐起来,“你不是真的……”
“喂喂!你那脑回路不要那么黄暴好嘛?”成才嫌弃地再次拉住他,“队长那边我没有办法,可我自己这儿都发生过什么,我还是得想办法知道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