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样窄小的空间,很难想象如何才能折腾得那么乱。
靠墙的单人床上乱七八糟丢了一堆衣服,t恤跟毛衣团成一团从床沿挂到地上,旁拉开了拉链,松松垮垮地跟衣服一起瘫软,门对面的书桌已经被堆得看不清木材,试卷和辅导材料高高摞在一起,书柜上则空空荡荡的……乔南居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一边懒散地扒拉着头发朝里走一边随口说:“坐。”
沐松:“……”
坐哪儿?
沐松无语地看着她,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居然还有着这样神奇的一面,堂堂一个优等生私下里比他这么个小混混还散漫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简直枉为这一片区人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不过认真想想,他发现自己确实也很少跟对方交流。
或者说他一直认为自己跟这个家的氛围格格不入,比如面对那些惹人厌恶的嗡嗡作响的苍蝇,他的尖锐暴躁总是跟家人们隐忍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久而久之,他开始厌烦这样憋闷的环境,他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能力,然后解决那些问题。
而此时,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中出现一些奇妙的感觉,仿佛忽然间,他和姐姐之间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乔南扫了他一眼,皱起眉头啧了一声,心说真是够麻烦的,上前抱起床上的一摞衣服搁到椅子上:“坐啊。”
屋里倒是没有异味,但……沐松盯着那个险些被衣服埋葬的电脑椅,他努力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受洁癖本能驱使,上前挤开姐姐动手收拾起来。
他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堆让人头疼的玩意儿给搞定了,整整齐齐叠好的衣服重新回到床上——只占据一个小角落,然后沐松开始收拾桌子,辅导教材归辅导教材,教科书归教科书,就连试卷都分做不同科目整理成不同的几叠,乱糟糟的房间一下就清爽了许多。
有点乔南刚来时的气质了。
乔南愣了一会儿,把烟从嘴上取下来,露出了惊喜的眼神。
可以啊这小伙子,整理房间很有一手嘛!
居然这么轻松就把他从苦海里拯救了出来!
讲道理房间那么乱真的不能全怪乔南,毕竟他从小到大根本就没做过家务。乔家一则够大,二则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收拾卫生,过惯了这样的生活,刚到沐家时,他真的不适应极了。
沐想想是个相当自立的人,不管学习还是生活,都一点不给爹妈添麻烦——她的衣服全都是自己洗的。
乔南用不来沐家那个老式到百度都百度不到说明书的洗衣机,又不能贸贸然去问,他还爱干净,不论春夏秋冬,每天都得从里到外换一身衣服,短裤袜子那些还好,可以直接穿完就丢,可衣服那么大的目标能怎么办?
沐想想的衣服还少,照他这个换法,两天都撑不到。
乔南只好买回来一大堆先换着穿,打算等攒够一定的脏衣服数量,再找个沐爸不在门口的机会,翻窗户送去干洗店处理。
现在好了,有了勤劳勇敢的沐小弟,直接可以省去翻窗户的工序!
乔南见沐松叠好衣服收拾好书桌后似乎就想休息的样子,赶紧发号施令:“顺便帮我拿去洗一下吧。”
沐松抱着一叠黑灰白色的t恤,神情锐利地与他对视,满脸都是不情愿的表情。
五分钟后。
沐家卫生间里老式的洗衣机咚咚咚开始运转。
*****
因此沐爸沐妈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差一点被眼前的一幕闪得双目失明。
他们离家出走的小儿子正举着晾衣杆,一件一件朝晾衣绳上挂衣服!
沐妈手上的编织袋哐当一下就掉地上了,里头发出疑似铁器碰撞的声音,把正在干活的沐松惊得回过头来,脸上当即露出尴尬的神色。
双方短暂的沉默被房间里出来的乔南打破,他盯着门外堆成小山的袋子,赶忙上来帮忙:“……什么东西啊那么多?”
沐妈和沐爸勉强将自己的视线从阳台上举着晾衣杆的似乎已经陷入僵硬的小儿子身上挪开,沐爸憨笑:“不用你搬不用你搬,爸爸自己来,袋子脏,就一些锅碗煤球什么的。”
乔南没理会他的驱散,动手把几个编织袋朝里搬,一边朝阳台喊:“过来帮个忙啊!”
沐松迟疑了一会儿,放下晾衣杆阴着脸过来了。
门一关沐妈就兴奋地蹲下开始收拾,她拉开编织袋,从里头一样样朝外搬——铸铁锅、锅铲、面粉、一大堆不锈钢的小盘子,什么搪瓷杯一次性筷子包,乔南看得简直莫名其妙:“你们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沐妈还在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笑,手心全是灰,一抹汗脸上马上脏了一道:“哎哟我的宝贝闺女,昨天不是你说的吗,说你爸这个手艺弄点吃的能赚钱,把你爸给激动的,昨晚一宿没睡,今天着急忙慌就开始筹备了。”
沐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别听你妈瞎说,明明她比我还激动。”
又有些心疼地皱起眉:“就这点东西加在一起要一千多呢。”
他一个月也未必能赚到这个数。
沐妈赶紧道:“没事没事,做生意肯定得花点本钱,本钱花出去,未来说不定就几倍几十倍赚回来了。”
沐松没经历昨晚那碗面条,听得摸不着头脑,乔南回忆起自己的那句无心之语,却十分无言——昨晚吃那碗面条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沐爸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