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也嗯了一声,伸手拿着筷子比划了一下,冲沈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你瞧,在没准备的情况下,燕窝鲍鱼,这一顿可真是丰盛的很啊。”
可不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都是齐全了。
董思源过的可谓是滋润的很。
就算是楚景行在临江王府,恐怕也没日日奢侈至此。
卫安环顾了一圈屋内,见众护卫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肯动作,便道:“这些都是你的影卫吧?”
沈琛是临江王的养子,既然楚王都有死士,临江王又怎么可能没有?
上一世沈琛身边便有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一个个的几乎都能做到来去如风。
这一回沈琛知道此行危险,身边怎么还会带着普通的侍卫?
沈琛倒也没遮掩,嗯了一声便直接道:“不是影卫,是侯府的死士。”
他看了卫安一眼,强调道:“是我父亲从前手底下的将士,他在云南…之后,这些人都不肯走,我父王便把他们都留了下来,只供我一人驱使。”
怪不得楚景行这么多年都拿他无可奈何。
卫安又觉得有些好奇,若是平西侯沈聪的那些手下,那这些人也保养得太得宜了一些吧?看上去除了两个年纪大些,其他的都看上去连三十都未到。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虑,沈琛咳嗽了一声解释:“这是第二代了。”
卫安便明白过来,也并没有纠结:“那不知道能不能只留六个人下来,让两个人在这府里转一圈?”
在董家转一圈?
沈琛挑了挑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让他们探一探董家?”
可是现在汉帛已经去了…
“嗯。”卫安简单的应了一声:“董家上上下下都这么奢侈,汉帛只是去看看董思源有没有跟人合谋的证据了,可是董家也有不少可查的地方啊。”
认真算起来,董家很多吃穿用度,可都是逾矩了的。
沈琛没有犹豫迟疑,便回头点了两个人出来:“清风明月,你们两个去一趟,尽量记录清楚。”
卫安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来去如风,不由有些微微出神。
若是沈琛的死士都可以做到如此厉害,那之前谢二老爷的那批属于楚王的死士,是不是显得有些过于弱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深想,外头就传来董思源的哈哈大笑声。
紧跟着董思源便已经进来了,一脸歉意的诚恳的冲他们拱了拱手:“实在抱歉实在是抱歉,怠慢各位上峰了!”
他一面说,一面皱眉看了桌上已经冷掉的菜:“是董某招待不周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
一面又回头去吩咐跟进来的随从:“去!这菜都冷了,如何能吃?快去换一桌上等的席面上来,好好招待贵客。”
又殷勤的询问卫安跟沈琛的意思:“属下见这菜品都没动过,莫非是不合两位上峰的口味?若是如此,可真是董某该死了,不知二位上峰可有什么爱好?”
卫安是个女孩子,纵然是妆扮的很像是那么回事,可是话说的多了,还是容易露出端倪来。
沈琛便替她答话:“怎么会?董大人如此盛情,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何况哪里有主人未至,客人就先用饭的道理呢?”
董思源便哈哈大笑起来:“是董某的不是,是董某的不是。公事太忙,实在不是故意慢待,还请两位大人千万海涵。”
“好说好说。”沈琛发挥了自己和稀泥的本事:“说起来,这么晚了,怎么大人公务还如此繁忙?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急事?”
董思源目光便有些闪烁:“哪里哪里?并没有的事,只是最近因为镇南王的事,军户们义愤填膺,底下群情激奋,时时会有些军户前来闹事告状。我们这里又要忙着分发底下补偿的军饷,因此事情有些繁忙了。”
沈琛哦了一声:“那大人可真是辛苦了。”
董思源心里警惕大增,面上却什么也不露,只是笑着摇头:“大人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替圣上分忧,虽万死而不辞。”
话倒是说的极为好听。
沈琛似笑非笑:“大人真是一片丹心报天子,真是让我等佩服汗颜了。”
董思源觉得这天有些聊不下去了,都说沈琛精明,可精明没看出来,油滑倒是看出来了,滑不溜手的,话说的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有准确的消息,他还以为沈琛当真是兵部的老油子了,好话和套话简直张口就来,一套一套的。
他干笑了几句,等下人将席面都换过了,才又站起来殷勤的劝菜:“大人们等了这么久,肯定是饿坏了,是属下的不是了。还请快用些东西填填肚子……”
一面又给他们倒酒。
末了还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有酒有菜,可是干吃如何能尽兴?是属下疏忽了。”连忙回头让人去请几个吹拉弹唱的来:“要请宝儿她们几个,她们几个姿色好,且又知情识趣,最是聪慧了。”
沈琛转头趁着这空隙看了卫安一眼,用唇语和她示意:“鸿门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