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类似喜欢的好感, 也和寻常男青年一样会在诱惑超越界限时失控,刚才的抵抗仔细分析大比例是欲拒还迎。
他尚不明确她的想法,怕落入危局, 不想承担意乱情迷的后果,说成谨慎或者狡猾,他都不否认。
所以后来她临时刹车,虽符合他所希望的第一选项, 却又产生了些许遗憾和棘手的麻烦。
她这种众星捧月的女人,哪怕无作为也会有众多爱慕者疯狂追求,主动求欢正如她所说是“特殊待遇”, 拒绝等于用铁锤猛砸她的自尊,说不定已对他生厌甚至生恨。
于公于私他都不愿开罪她, 路上尝试调解,开口叫了声:“宁总”, 遭到森冷打断:“车辆行驶时别跟司机说话。”
他的想法帅宁也算出了七七八八,风月老手可不接受先泼冷水再递暖炉的鬼把戏,以前觉得他绿茶得蛮可爱, 现在装逼太过,好比鱼贩子避腥臭,做作到讨打,完全不想给他好脸色。
抵达酒店门口,卢平等到搭话时机,温软道谢:“谢谢您送我回来。”
帅宁嫌冷笑费劲,板着脸,声音恰似死亡心电图:“不用谢,快上去休息吧。”
卢平不能再迟疑了,低声请求:“能和我谈谈吗?”
“太晚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只耽误您五分钟都不行吗?”
帅宁真想骂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开车窗,叼着香烟边点边催他长话短说。
卢平自认在这方面应该比她表现得更豁达,平心定气道:“刚才我有些忙乱,说话失了分寸,作为男人能获得美丽高贵的女士垂青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可我的思想比较传统,在性问题上还是很慎重的。”
帅宁凛冽哼笑,抖抖烟灰说:“你们男人不是一向能把感情和性拆分对待? nd都做不到?”
这话对卢平构成不小的打击,他的心往下沉了沉,努力克制住无名火,沉声表态:“群体的普遍风气并不能代表个人,如果单纯为了追求性快感随便和人发生关系,这种行径和动物没区别。”
帅宁带笑嗔斥:“你想说我很qín_shòu?”
卢平不能自如地控制表情了,觉得自己才是饱受羞辱的一方,显而易见地严厉:“我只是希望您别把我跟其他人画等号。”
“你想说你不是随便的男人?那么对上我这种超级随便的女人,最好学中东妇女,用黑布把自己裹严实了。”
“宁总,我无意冒犯您,也请您别把自己摆到不堪的位置上去。”
“我没觉得自己不堪,我的习惯就是看上什么要什么,性生活上能约就约,约不到也无所谓。”
“……很遗憾,我不是商品,不能任人予取予求。”
发觉对方渐渐动怒,帅宁忽然意识到她已揪住卢平真性情的一角,忙暂停对立,挖掘这前所未有的破绽,伪装斗气状态说:“ok,我知道你是贤良端庄的淑男,不肯被我这个浪、荡、女玷污,是我有眼无珠,不知轻重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她顺势转向他,他那气恼隐忍的神情颇有三贞九烈的味道,又一次挠中她的萌点,忍不住联想起言情小说里广为流传的恶俗台词:“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卢平此刻诙谐不起来,胸中紊乱的思绪和强烈的烦躁感都很陌生,他从没对一个外人的言论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不停在羞恼恐慌的气流里飘摆。
见他烦乱无语,帅宁重回掌控者地位,解开安全带侧身而坐,右手支在脑侧,轻笑调侃:“说吧,要我怎么赔罪你才能消气?”
她大大咧咧的姿态倒挺像影视剧里的霸道总裁,而且男女主还互相拿错了剧本。
违和感盖住卢平的反常情绪,逼出退场已久的笑意,融冰的一霎赏心悦目,让帅宁熄灭的情、欲窜起小火苗,寻思他要是回心转意,今晚还来得及打一炮。
卢平只看出她火气缓和,相应地采取容让,重现温柔旧貌。
“宁总,我很想知道,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种想法的?”
他发问很突然,帅宁琢磨该不该撒谎,思筹:“我只想睡他,又不准备谈情说爱。他这么精明,哄起来太费劲,没准还把自己绕进去,不如实话实说,买卖不成总能落个仁义在嘛。”
挠挠腮帮,挤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认识不久就开始啦。你的颜值摆在这儿,性取向普通的女人看了都会动歪脑筋,就跟直男瞧见美女的感受差不多。”
卢平忍俊不禁,感谢夜色掩护,不会败露擅自上脸的绯红。
“这次我真要说很荣幸了。”
“别呀,你凭的是实力,我见过的帅哥数不清,可从没像对你这样花心思。”
“为什么?”
帅宁按住“因为你太难搞”的心声,使用含蓄的措辞赞美:“因为你很特别也很神秘。”
卢平面露羞涩,看得出对这夸赞很受用。
“我没您想得那么特别,也并非刻意营造神秘感,等您了解以后可能会失望。”
帅宁笑得甜蜜蜜,内在很抓狂。
姐现在只想跟你上个床,扯那些犊子干嘛?
她又试图直奔主题,问道:“卢书记,说了半天我的想法你都懂了,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卢平低头呈现沙扬娜拉式微笑,思索数秒看向她,眼神宛如夏夜晴空,闪烁动人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