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陇的身体猛的怔住了。
“他们不是去云游了吗?”
“哼,像这样的鬼话也亏你想得出来,父亲母亲他们哪里没有玩过,还需要云游吗?”
“那,那我还有哥哥们,他们会照顾我的。”
“可,他们会时时的在你身边吗?”
“不,那,那我不嫁,我,我要跟着娘亲,死也要一起死。”
说到这里,宗政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小小的脸上带着无比的坚毅,尤其是最后一句,死也要一起死的这句话震动了他。
他同样震惊的看着宗政陇,似从来没有看过一般。
宗政陇闪过眼神,又将头低了下来,“我,我的意思是,我不嫁人,我只跟着爹爹和娘亲一起活,三哥哥陇儿知错了,陇儿再也不任性了也不去找那个流珠算账了,当然,只要她不对我们存坏心思。”
韩非认真的看了看她,直到没有感觉到异样,这才柔声的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到了最后你食言。”
宗政陇立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错了,我不给爹娘惹麻烦。”
不过,说完,她便悄悄的看了看那盘子里的大虾,口腔里的口水又忍不住的吞了吞。
韩非无奈一笑,将方才剥好的虾推了过来,“吃吧。”
宗政陇瞪大了眼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问,真的是给她吃的吗?
“你若是不喜欢那便算了。”
说罢,韩非就要将盘子拉回来,不过一只小手比他的还快的抢了过来。
“什么算了,明明就是给我的,我自然是不会跟三哥哥客气的。”
说罢,宗政陇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韩非满脸露出宠溺,只要她喜欢就好,不过……他似乎也不能陪她太久了,或许他很快就又要离开了,整个府里只剩下她和四妹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他抬起头来,看着外头那一片的黑暗,那个地方,是他永远也不想去的,但不去不行,家主传来消息,他已经顶不住了。
用完晚膳,韩非一回到屋子便就落下一个快要被打得半残的黑衣人,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完好无损的暗卫。
这两个无损的暗卫他认得,是凌王府里的,而这个被打得半残的黑衣人他也认得,是韩家的。
嘶。
人比人气死人,在无名林里韩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在那里可以凭借着天赋称王称霸,可是在凌王府还不如府里最外层的暗卫。
暗卫道,“三公子,他说是来找您的?”
黑衣人咳了口血,“少,少主?”这语气,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韩非按了按脑门儿,“是的,将他留下吧,你们且退下。”
暗卫领命称是。
不过,走后他们留下了一道让人吐血的余音,“就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找我们家的三公子?啧,该不会是骗子吧?”
哇。
那黑衣人的血吐得更多了。
这,这也太特么打击人了吧,他的武功算是韩家最好的了,可为什么到这里却被人吐槽成三脚猫了?还有,他不是骗子。
韩非不理他的满脸幽怨,而是道,“以后记得要走正门,这凌王府可不是你想闯便能闯的。”
这还是外层的暗卫便就将他打成这副模样了,就更不用说内层的。
黑衣人了点头,而后吞下一口血水,而后道,“少,少主,老主子让您早些回去,墨家那边似来了个非常厉害的人,有,有过清水河的打算。”
无名之林是两大家族最为隐秘的场所,而清水河流早就是在许多年前就定下来的一条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这规矩如今有人想要打破,那是万万不可的。
韩非袖下的手指紧了又紧,说实在的,他不想走,他恨不得一辈子就在凌王府哪里也不要去,可惜,当他从韩家出来的时候便就知道早晚有一日他还是要回去的。
这都快十年了,父亲母亲待他就与亲儿一样,做好了事就夸,做错了事就罚,若是不听话罚得还要更重,还有阡儿陌儿,他们一起去玩耍一起去玩闹,还一起罚过无数次的学堂,还为了一个包子而争抢,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温暖,而如今,他……
韩非暗暗的咬了咬牙,“你且先去,这里的事安排好了我便就回。”
黑衣人却紧逼,“少主,你万不可再拖了啊。整个韩家就等着……”
“住口,该怎么做还需要你来置喙吗?”
“可,可属下就怕少主有了这里温情而忘了你的职责。”
“哼,连你也说了这里的温情,那可想而知韩家是多么的无情了。阿崖,你也算是暗中跟在我身边久的,也是在这里久的,你应该知道若我不是那少主活得会比现在更加的轻松。什么韩家的责职?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说,若不是因为韩家,我又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黑衣人暗崖不说话了。
是啊,少主也是个可怜的娃儿,韩家在某些方面做得也实是太过于无情了些,他们为了寻找一个继承者手段堪比仇人,若是有谁想要阻止,便就是杀无赦,少主的家人就是这样被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