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看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虽然瑶瑶平时大条了一些,但还是顾虑别人的感受的。尤其阮颐这种不爱说话的人,你总是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即使你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她也不会当着你面对你发脾气。
周衡扬小声说了句没事,然后默默地给手机按了免提键,搁在桌上。
“瑶瑶,那个那个,13的给我。”
瑶瑶一愣,什么13。她随意拿起一小沓纸条,才发现最上面和最下面的那两张的表面上都被她给标记了数字。
大概是时间吧,她想。于是瑶瑶连忙给她找表面上写着13的纸条。没有,里面一共也只有9摞,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她弯下身子,一边安慰哼哼唧唧的阮颐‘没事啊没事,我给你找,马上就找到啦’,一边打着手机的电筒在床下四处翻找。
“哦!”原本安静耷拉着脑袋不动的阮颐突然直起身子,恍然大悟般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右手的手指一晃一晃地说,“我想起来了,在胖胖肚子里。”
胖胖?瑶瑶回到床上,看到阮颐从枕头旁那个小熊维尼样式的暖手玩偶中抽出两小沓纸条。
“我昨天已经读到12了,我们来读13吧!”
“什么12?”
原本正等待着阮颐抽出满意的一张纸条而安安静静的房间忽然有个男声出现,把周衡扬吓了一大跳,她连忙调小音量,转过身对着话筒轻声说道:“纸条。”
“是段执一的声音!”乖巧地翻纸条的阮颐忽然抬头,然后傻兮兮地笑了,“假的!肯定是假的。”
“他再也不可能看到那些纸条了。”
段执一的烟没了,他摸摸口袋,除了打火机,就只有空空的烟盒子,他有些莫名的烦躁。那头的周衡扬突然说了句什么,他也没听清楚,然后电话就挂了。
他听到阮颐说,他再也不可能看到那些纸条了,然后就没了声音。心里有种直觉在他看到阮颐含着眼泪从酒店包厢里出来的那一刻,在凌弋和他坦白时就隐隐发作,只是他没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过了十分钟,他感觉临海的风很大,想要回房间,电话又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什么话也没说。
“你上次,问我那些纸条是不是阮颐写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周衡扬走出房间,回到餐厅的方桌上,“毕竟我们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知道阮颐写过那些纸条了。”
段执一没说话,他有点偏头痛,海风吹得他已经很不舒服了,然而他还是没打算回去。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纸条是阮颐写的?”
方瑶合上帘子,从内屋走出,示意阮颐已经躺下,她也安静地坐到了周衡扬的旁边。将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递给周衡扬,这张的颜色显示,它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样。周衡扬瞄了一眼,把它握在手上。
“我以前就怀疑过,”段执一过了很久才缓缓地说,“阮颐和纸条里的那个人重合度太高了,我之前就隐约觉得她很熟悉,但又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阮颐,是另一个人。而且那次凌弋把我叫走,他就是告诉我,这些纸条都是阮颐写的。”
周衡扬想起那个晚上,阮颐悄悄从包厢溜走,瑶瑶看到阮颐满脸的泪痕吓得不敢吱声,捏捏周衡扬的手,周衡扬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示意她回去再说。
原本她是打算吃完饭就去阮颐家去找她,没想到电话刚打到一半,就被段执一叫走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冰冷:“纸条,是不是阮颐写的?”
周衡扬原本以为纸条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被他这么一问,脑袋里顿时一团乱麻,她迅速点点头还没等她接着问清楚,那个凌弋就把段执一给叫走了。
临走时,段执一嘱咐他,别告诉阮颐他知道了。
“等会儿,”这头的周衡扬突然问道,“我后来考虑很久,我总觉得这中间有点什么差错。我现在想起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纸条的事情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后来大二的时候,有几回阮颐都把纸条放错到我位置上了,所以我一直知道这件事。”段执一说。同事经过给他打了声招呼,他连提起嘴角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扬了扬手。
“不是!停!”
周衡扬突然大叫一声,把这头尚在迷迷糊糊听着两人对话的方瑶瑶吓得一哆嗦,那头的段执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止住了话头。
“你再说一遍,有几回放错到你位置上了?”
“嗯。”
“你刚刚说,是那个叫凌弋的告诉你,写纸条的是阮颐?”
“嗯。”
“那他难道没告诉你,纸条是写给你的不是写给他的?”
☆、大理
“小颐子,你到了吗。”
阮颐刚下飞机,周衡扬的微信消息就追了过来。
“你准备在那边呆多久啊?”
阮颐生日过后的第三天,买了机票直接搭飞机飞到云南。她把今年和去年的年假请了三分之二,都堆到了这个星期。
“小颐子,你说你这是图啥。”
第二天早上清醒了,阮颐头疼欲裂,记忆都成了碎片。只记得最后趴在桌上,自己模模糊糊地在和段执一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