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多谢阿灵阿兄提点!”豁然开朗的隆科多忽然觉得自个儿干劲十足,就算为了一辈子把李四儿这个人抓得牢牢的,他也要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额涅,今天师傅跟我说,隆科多舅舅想见您一面。”不久后的某日,胤祥下学回到承乾宫,为佟懿儿带来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师傅说,隆科多舅舅要向您‘认错’----额涅,隆科多舅舅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呀,他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哦……你隆科多舅舅他啊,先前大概是跟你外祖父闹了一些不愉快,现在可能想通了。”胤祥年纪还不大,佟懿儿不想让他知道太复杂的事情,只是牵过他的手替他理了理袖口道,“他能想着找额涅说说心里话,就说明他已经想明白了,咱也得给隆科多舅舅一个改错的机会对吗?”
“嗯!就像胤祥有时候做得不好,额涅和汗阿玛还会给孩儿一个机会一样。”胤祥认认真真点了点头,对佟懿儿的话表示认同。
“你去跟你师傅回话,外戚进宫怕不大方便,过两天我住园子里,让你隆科多舅舅到兰藻斋来坐。”外戚男性不得进入六宫的规矩佟懿儿不想打破,便想个法子在畅春园召见隆科多。
“奴才隆科多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日天气正好,佟懿儿正在兰藻斋的前院修剪石榴花盆栽的花枝时,便听隆科多爽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家人不必客气,起来说话。”佟懿儿依旧剪着花枝,并没有回头,“听法海兄弟说,你今儿是向我‘请罪’来了----我听了倒糊涂,你有什么罪要请?”
“奴才……奴才的罪过大了----”隆科多哪里敢起身,依旧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奴才糊涂,为了一个女人惹阿玛生气,放着好好的銮仪卫使不做,让佟佳氏一族因我让人家笑话……”
“好啊,你也承认自个儿是笑话啦?”佟懿儿这才放下剪子,转过身亲自扶起隆科多笑道,“笑话闹够了,是不是可以收场了?”
“只、只要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嫌弃奴才,奴才牛也当得,马也当得!”隆科多不敢抬头,只用余光一瞥佟懿儿的表情,顿时觉得十拿九稳了。
“那你倒跟我说说,你打算做什么?”隆科多俯首帖耳地扶佟懿儿在一张紫藤躺椅上坐了,佟懿儿心知肚明隆科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就开门见山了。
“奴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成色,伺候皇上和娘娘,那是不够资格了----”隆科多先自我贬低了一番,旋即眉毛上扬,话锋一转,“不过……娘娘应该知道,今年是阿玛的六十大寿,说起忠臣,奴才这辈子想来是没机会了,但是娘娘如果能赏奴才一个做孝子的机会,奴才就是登时死了,也不怕去见咱们佟佳氏的列祖列宗了不是?”
“哦……你是想为阿玛筹办一个六十大寿的寿筵吧?”佟懿儿与康熙前些时还在讨论要怎样为佟国维庆祝这个六十大寿,现在身为儿子的隆科多主动请缨,佟懿儿多少觉得有些欣慰,“这差事,我和皇上昨儿个还在商量着交给谁好呢!”
“自然是交给自家人办----阿玛的六十大寿,怎么好意思让皇上操心呢?”隆科多听佟懿儿这样说,知道康熙也很重视佟国维这次大寿,喜悦之情自然溢于言表,“皇上、娘娘要是肯给奴才这个机会,那就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皇上的意思,他的长辈里头在世的本来就不多,阿玛既是皇上的舅舅,也是皇上的岳丈,这次他老人家过寿,皇上想拿一些体己银子出来孝顺他。”佟懿儿知道隆科多这次来,是要差事,更是要银子来的,非如此不足以消除他的后顾之忧,“我这么多年也省下了不少份例,一并给了你,也算我这个做女儿的孝心。”
“多……多谢皇后娘娘体恤!”隆科多原只想着从佟懿儿那里能要到一些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康熙也有所预备----康熙预备多少银子,那是他的意思。可是康熙一旦给了这笔钱,那佟国维的寿筵想简单也简单不了了,就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办。想到这里,激动不已的隆科多不由多磕了几个头。
“我只有一样要嘱咐你----办寿筵是皇上给的恩典,交给自家人办,那是信任----可要是中途出了什么不该出的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也保不了你了!”佟懿儿一贯谨慎小心,现在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隆科多,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有什么事,你还得跟舜安颜和锦书丫头多商量着办,毕竟你多时不管事了,得学着请教人家。”
“奴才明白,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隆科多嘴上是答应了,可心里对这个处处被人夸的侄儿着实有些不服----本来舜安颜是晚辈,该听隆科多的吩咐。可现在他是和硕额驸,是皇上的女婿,又在隆科多颓丧的这段时间学着管理府中事务,倒像高了隆科多一头似的。
“你回去罢!这次办差你不挂职,我回头跟皇上说一声就是了----差事办成,自有你升官的机会。”佟懿儿这句话出口,隆科多只觉得忍一忍舜安颜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