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流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断轮回,我摇头:“不了,谢谢您的好意。”
她留恋般多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暗藏着我看不懂的惋惜和叹然,带着像长姐一样的温暖拍拍我的脑袋:“那还真是可惜呢,一个被他夸赞的学生就这么不学琴了。”
这句话,这样的眼神,柳予安老师也对我说话。
有些记忆又被勾起来,我晃晃脑袋,可悲的想要停止记忆的读取,控制力轻而易举的被情绪打败,我还是太没用。
大闹一通之后,毕云歌握着手机带着满满的少女心事和未知的幸福消失在班级。
我低下头拿出一张新的卷子,开始计算,最后一张,这张写完的话,晚上就能带着扬扬在外面玩一段时间了。
班主任的眼神带着打量,如同闲聊的试探着我:“郑雨歇你会小提琴怎么不报名参加大赛?”
“是啊,是啊。”肖谷也顺势开口:“你参加的话,说不定会有奖杯。”
“雨歇,你之前不是拿过很多奖吗?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不拉琴了。”
又开始……
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意愿,不知道理解别人的抗拒。
已经说过一次不愿意,不同意,我已经拒绝,你们不应该再问。
一定要合着你们的心意,我才算是正确的,我才能获得和你们一样的快乐。
自以为是的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强加在我的身上,打着为我好的旗帜不断的感动自己,我答应就是应了你们的好意,我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怎么不说话?”班主任半倚在讲台上发问。
我抬起头,学着易灵隐的处事方式,平静的与班主任对视上,一字一句的表达着自己的高傲处,在理智握有主导权的情况下,我温和的说:“我拿过亚尔杯全国小提琴组金奖,我们学校组织的这种级别太低。我没有去的必要。”
优秀是放肆的资本。
这是柳予安老师交给我的道理。
然后班级安静下来,我脑海之中的记忆读取也停止……
怨气被厉色的言语发泄出去。
我并没有得到安宁,可是身边的世界安静了,这样……也不错。
下课铃声响起,我的卷子只完成了四分之一。
提起小提琴,不紧不慢的收拾好东西,易灵隐哼着曲子出现在我们班门口,她明艳的对我笑着:“车叫过了,咱们一块去接扬扬吧。”
我报以笑容跟着她并肩离开。
第九章,拥有血缘也不一定是家人(7)
郑雨扬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孩子在一起练习,明显的那个孩子已经能跟上进度。
我们来的刚巧,他们训练完毕,郑雨扬看到我立刻扑过来,我握住他的手臂:“冷静一点,你一身汗,先擦擦。”
“哥哥,你是在嫌弃我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气的那个孩子直跳脚,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吃过饭,易灵隐走进地下铁和我们分别,我领着郑雨扬回家,他最近很皮,动不动就和我闹脾气,我要是不哄他能一整个晚上不和我说话。
譬如现在。
我们两个各坐一个桌子写作业,因为我刚刚说今天不能陪他玩乐高,他嘴巴撅的很高,不高兴和不满意六个字化作怨气,不停的散发着。
都多大的孩子,还要我陪着玩乐高,坚决不理他,这次绝不认输。
八点半,我搞定那四分之三的卷子,打开电脑开始找例题做分析。
郑雨扬把写完的作业放在我桌子上,我翻开看了看,没有错题,给他放回去,然后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玩,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然后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跑出去。
不满的很……
门铃声响了,肖谷的脸出现在屏幕的那头,很久没有见过的场景。
“干嘛。”
“找你写作业。”
“回去。”
“开门啊,外面好冷,别这么狠心,我可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我点开开门的按键,他很快就乘着电梯出现在家门前。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肯定没安好心,说是来写作业,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过来找存在感。
他盘膝坐沙发上坐下,郑雨扬从门里探出脑袋来。
“哦,弟弟你也在呢。打扰了啊。”
郑雨扬瞪了我一眼,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哎?我来了惹到他了?”
“他和我闹脾气。”我看着肖谷,盯着他颧骨上的犯青的痕迹,皱眉问他:“你和人打架了?”
“嗯,和一个叫郑锡涛的人打了一架。”
真是惊天大消息。
“为了郑万航和他打?”我拿了一瓶冰可乐给他:“你冰敷一下。”
“也不全是,他那个人感觉假的很,从以前就不太爽他的态度,今天他对郑万航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我脑子一热就和他打起来。不过也没动真格的。一人一拳而已。”
好学生去打架听着真梦幻:“然后呢?”我问他。
“郑锡涛让我给你带句话。”